偌大的偏殿之中,除了风卷幕帘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只余下容忌沉重的喘息声。
我仓皇掀开幕帘,只见容忌气若游丝,静静躺在卧榻之上,了无生机。
“神医,他情况如何?”我抓着容忌的手,偏头看向坐在一旁默默配药,如空谷幽兰般超凡脱俗的南偌九。
南偌九淡然说道,“藤蔓穿骨,迫使东临王体内神力重塑。原本他因体内隐疾,久久无法突破虚无阶顶阶,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我诧异地看着苍白地如一张白纸的容忌,寻思了半天,也未看出福在哪。
“嗯。东临王已从虚无阶进阶至大成境界。”南偌九倒腾着手中药粉,人淡如菊,眼若明溪。
”嘶——“腰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我低头一看,原是容忌掐的。
我忿忿地站起身,看着躺在卧榻之上佯病的容忌,质问道,“又是苦肉计?”
“我想你了。”容忌声音放得很轻,犹如一片羽毛落在心间,虽悄无声息,但却足以撩拨心弦。
南偌九放下手中药粉,清风般走出殿外。
小乖捂着通红的脸颊,笑眯眯说道,“小乖作证,父君可想娘亲亲了!刚刚做梦,一直念着‘歌儿,我想要你!歌儿,你好甜!’小乖都没有父君肉麻,从来没对小野这么说过!”
小乖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容忌的口气,唤我“歌儿”真是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闭嘴!”容忌恼羞成怒,恨不得冲下榻捂住小乖的嘴。
小乖见状,连连迈着小短腿跑出了殿外。
我尴尬地同容忌对视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容忌耳根热度退却,这才匆匆转移了话题,“速速命人散布消息,就说本王病危,连南羌神医都束手无策。”
“我也正有此意,只有你病危,云琛才敢再度接近我。现在我们手中有李牧桑的浩海折扇,他恰好是孤木使者。若是以五行来断,木克土,他的浩海折扇应当能够克制身为鎏土使者云琛的权杖。”我如是分析道,擒拿云琛的计划了然于心。
容忌微微颔首,再度躺回榻上,眼巴巴地盯着我,“可以陪我躺会么,我保证规规矩矩。”
“登徒子,休想!”
我警惕地后退着,深怕他又步步设陷,累得我几天下不得榻。
毕竟,容忌病危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云琛今晚就该潜入北璃王宫对我下手。这么关键的节骨眼儿,我定然不能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