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忌转身冷斥着他们,“罚俸一年。再有闲言碎语,下凡历劫去!”
星官们面面相觑,跪伏一地,“太子妃恕罪!”
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我罚的他们,他们向我求饶做甚?
“起来吧,刚刚是谁在心疼鬼界巫女?”我挣开容忌的怀抱,掀开红盖头,双眼扫着身前十二位头都不敢抬起的星官。
灵台星官颤巍巍地举起手,耷拉着脑袋小声应着,“是小仙。”
“抬起头来。”我挺直了背脊,尽量让自己显得威仪一些。
灵台星官不得已,只好咧着嘴笑涔涔地仰起头,“太子妃千秋万岁!”
我微微颔首,“灵台星官博爱苍生,感天动地。即日起,你就去忘川河畔守着巫女吧!若巫女答应和你结成秦晋之好,自是再好不过。若是她不答应,你就一直守着吧,要坚信水滴穿石,祝灵台星官早日抱得美人归。”
灵台星官苦着脸,差点儿哭出声来。
“众星官可有异议?”我挑着眉,看着灵台星官身侧的星官们。
“太子妃秋千万岁,我等誓死拥戴!”
我轻笑着,虽知他们心底不服,但岁月漫长,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心悦诚服。
和容忌走在鹊桥之上,睥睨着济济苍穹。流云惬意,微风送暖,让我回想起多年以前鸢尾花海上的温柔缱绻。
快到南天门时,风起云涌,乌云密布。我看着乘秃鹰而来的墨染尘,一身红衣喜庆热闹,肩膀上貂毛也染成了鲜红色。
他身后,是黑压压的魔界八十万大军。他们整齐划一地擂着鼓,气势滂沱。
“墨染尘是来抢亲嘛?这么大阵仗!”我悄声问着容忌。
“追风,摆阵。”容忌的嗓音清清冷冷,但却瞬间盖过振聋发聩的鼓声。
追风身披铠甲,从南天门走出,身后是仙界八十万大军。
原来容忌早有准备,怪不得这么淡定!我舒了一口气,毕竟是我和容忌成婚的日子,我可不想再生枝节。
墨染尘大手一挥,鼓声戛然而止。
他低着头,手指顺着肩上染红了的貂毛,将自己打理妥当,这才大步上前,站在我和容忌身前三米处。
“小歌,你今天贼鸡儿好看!”他傻呵呵笑着,手指了指身后的魔军,“我率八十万魔军祝你平安喜乐。”
我哭笑不得,原来他倾巢而出,只是想跟我道一声祝福,害我紧张了大半天。
他看样子似乎很激动,转过身平复了好一会儿,这才松弛了肩膀,再度回头看向容忌,“记住你答应老子的话。否则,老子八十万大军一锅端了你老巢!”
容忌看着墨染尘,眼里闪过一丝同情,他薄唇轻启,“来仙界,喝一杯?”
“不去!老子就是渴死,也不喝你的喜酒!”魔王态度坚决,带着魔军毅然离去。
可当我和容忌踏入灵霄殿,魔王已经坐在殿中,喝得酩酊大醉。
令我惊奇的是,被幽禁月宫的嫦娥仙子竟也坐于大殿中。她神色忧郁,双手叠放在腹前,径自出神。
容忌掐着我的腰,轻声提醒着,“给母后敬茶!”
我赶紧接过仙娥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地给天后呈上。
天后接过茶杯,和颜悦色地拉过我的手,笑意盈盈地,“你和忌儿多努努力,早日为我们添个小天孙,如何?”
透过纱质的红盖头,我依稀可见天后脸上的希冀。忽然间我的心紧紧揪在一块儿,她若知道我再不能生育,应当会很伤心吧!
容忌从天后手中抽出我的手,命若雪将我迎回且试天下。
他在我耳边轻语,“乖,别胡思乱想,我一会儿就去陪你。”
我颔首,“晓得了,你可别喝酒,不然洞房花烛夜,我怕是要独守空闺了!”
他单手将我提起,撩起我的盖头,噙住我的唇浅啄,“笨蛋,我怎么舍得,让你独守空闺?”
容忌愈发肆无忌惮,在大殿上当着众仙的面,对我又搂又抱还上了嘴,不知道的又该说我妖媚惑主了。
我赶紧放下盖头,掩住我满脸的羞赧之色,拖着冗长的裙摆,随着若雪疾步出了灵霄殿。
余光瞟到师父身上,他哭得老泪纵横,芝麻大点的眼睛,蓄满眼泪。我从未想过这没心没肺的小老头儿,还有失声痛哭的时候,一时心疼,想着择日向太上老君讨些丹药赠予师父,好哄他老人家开心。
但下一瞬,我就看呆了。师父竟将头埋入黄道婆怀中,还用人家的衣袖擤着鼻涕。
黄道婆恼羞成怒,握着纺锤狠狠地砸着师父脑袋。师父吃痛闷哼,但依旧紧抱着黄道婆的腰身哭哭唧唧。
我这便宜师父,肯定是看上黄道婆了。
“太子妃,先随我回且试天下吧!”若雪在我边上小声提醒着。
我回过神,撤出了觥筹交错的灵霄殿。不知是嫁衣太重了,还是花颜醉赠的彼岸花蜜起了功效,全身热得发烫。
唉,起初只听清霜说六界男子,无一能抵抗彼岸花蜜的诱惑。不曾想,我也有些撑不住了。
回了屋子,我就迫不及待地将嫁衣剥去,头上的凤冠霞帔也被我尽数摘去。
我盘腿坐在卧榻之上,调息打坐,但脑子里满满的全是容忌美好的肉体。
“该死!”我低咒着,这种失控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又过了一刻钟,我浑身皮肤变成了浅粉色,热得我恨不得揭开一层皮。
容忌怎么还不回来!我眼巴巴地瞅着大门,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