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才在老宅待了一日就已经想离开了,眼下沈玉寒的信叫她更没心思待下去,当即回府让阿桃收拾东西去爨州。
她要走的消息惊动了许北溟,他老人家急急忙忙派人请她去正堂,说有东西要给她。
许宴知想了想,没准是许昌茗的东西,到底还是去了。
岂料许北溟给他的不是许昌茗的东西,而是家主令——墨玉戒。
许宴知想也不想就要走,许北溟急道:“你要像你父亲一样让离经叛道吗?”
许宴知冷笑一声,“那又如何?”
她半讽半笑,“我离经叛道,那也算是传承。”
“谁让我是我爹的孩子呢?”
许北溟一口气堵在心口,像是泄了气一般整个人颓下来,嗓音苍老,“你祖父是伤心死的。”
许宴知脚下一顿,“什么意思?”
“你父亲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你父亲自立门户最难过的是你祖父。”
“你祖父是伤心死的。”
“他到死都希望你父亲能回来。”
“宴知,你到底是姓许的。”
“你如今是要我也伤心死吗?”
许宴知嗓音淡下来,“许洛慈的能力你不可能不知道,何必执着于嫡长。”
她不再停顿,走出正堂。
正堂外有个人跪着,许宴知没放在心上径直走过。
那人却一把拽住她的衣摆,一双眼直直望着她。
“带我走,求您。”
许宴知垂首望着他,半晌不吭声。
许言舟定定道:“带我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您能带我走。”
他迅速对着许宴知磕头,“我会很有用,求您了。”
许宴知面无表情,“你还有父亲。”
十二岁的孩子低着头,语气尤为坚定,“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我只有我自己。”
“求您带我走。”
许宴知面上终于松动,她蹲下身将手覆在他脑袋上,“会后悔吗?”
感受到许宴知手心的温度,许言舟身子猛地一震,“不后悔。”
许宴知静静望了他半晌,良久没反应。
阿桃轻轻唤了一声,“少爷?”
许宴知站起身来折返回去,“我要带一个人离开。”
许北溟一惊,猛地反应过来,“谁?”
“三房的外室之子,许言舟。”
许北溟眯了眯眼,似是抓到了筹码,“可以,只要你收了这枚墨玉戒,你就可以带走他。”
许宴知冷笑,“这算是威胁吗?”
老狐狸再老也是狐狸,他笑了一下,“那个孩子是上了族谱的,你没有立场带走他,除非你是家主,你才有权利决定府中任何人的去留。”
许宴知悠哉坐下,“不一定吧?一个外室之子当真能上族谱吗?”
“要不把族谱翻出来看一看,看看有没有他的名字。”
“就算上了族谱又如何?我爹能自立门户,他也能,他如今背后有我,何愁脱离不开?”
许宴知蓦地笑了,“您也知道,我没爹没娘的,真要被惹急我是毫无顾忌的,您在我身上讨不到任何好处。”
“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