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拍拍他的肩,“莫气莫气,死者为大,不宜在此动怒。”
谢辞压下火气,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蒋勋,扯了扯她的衣袖,“蒋应矩还真好意思带着他那无用子孙来碍眼。”
许宴知顺着他视线扫了一眼,“算了,同他们计较什么?”
李忠明也按了按谢辞的肩,“老的古板守旧,中的小的一样纨绔无礼,你同他们一家子计较,白费功夫。”
谢辞“嗯”一声,“沈大人方才找你作甚?”
许宴知没多说,只言要找机会见一见周祺兴。
黎仲舒压低声音说:“收买杜河霖的那条暗线查不下去了,线索彻底断了,好像这条线从未存在过一般。”
小主,
许宴知:“看来这条暗线背后之人不简单。”
谢辞接话,“瑞阳王也启程了,岭南那边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眼下就是等洪大人下完葬处理蒋应矩那帮人了。”
“许大人。”身后传来季谨疏的声音。
季谨疏走过来,伏到许宴知耳边,“刑部的空地收拾出来了,陆大人费了几句口舌将人哄进去了,外头听不到他们的吵闹。”
许宴知唇角一勾,“知道了。”
看时辰差不多,许宴知说:“入坐吧。”
众人用了饭才三三两两出洪府。
左右刑部的事要放一放,许宴知干脆去了都察院。
“大人,尽疏道长来了。”付白进来通传。
许宴知应声,“让他进来吧。”
“许宴知,你这儿有换的衣裳么?”
许宴知抬头一愣,憋了半天说一句,“你这是乞讨回来了?”
许宴知的话毫不夸张,尽疏湿了的白袍上满是污泥,头发也散落几缕下来还止不住的往下滴水,白皙的面上沾了黑灰,看上去狼狈极了。
“没有,救了个落水的小儿,没成想反被诬陷,我跟府衙的人说我住在谢辞府上,同你相熟,府衙的人不信,我就说要来都察院找你换身衣裳,还有几个府衙的人跟着我来呢。”
“张戬。”
“属下在。”
“去给他买身衣裳,看清楚他的身量,别买小了。”
“是,大人。”
许宴知又对尽疏说:“你坐下待会儿吧。”
“哦。”
许宴知叫人上了茶又让人给尽疏煮了碗姜汤,她问尽疏:“府衙里有个叫何金元的,你遇上没有?”
尽疏摇头,“没有,我谁都不认识。”
“付白,去把何金元找来。”
“是,大人。”
许宴知和尽疏等了一会,张戬先回来,尽疏便跟着张戬去换衣裳,又等了一会儿付白才带着何金元回来。
何金元满头大汗,“许大人,找小人何事啊?”
许宴知一抬下巴,付白端了杯茶递给何金元,何金元没客气,接过茶就喝。
许宴知说:“你没在府衙?”
何金元摇头,“小人在外头查案子呢。”
“你来时看见什么了?”
何金元有些不解,“门口有几个府衙的兄弟?”
许宴知笑了笑,话有调侃意味,“我有个朋友,分明是好心救人却反被诬陷,你们府衙的人不花心思查原委,反倒重视我这个朋友是否真的与我相熟,这不,都跟到都察院来了。”
何金元当即明了,“小人明白了,不知大人的朋友现在何处?小人这就去查查原委。”
“且等一会儿吧,坐着歇会儿。”
何金元这才坐下,许宴知垂头处理都察院的事务,二人谁也没开口,最后是许宴知打破平静,“你在府衙当差几年了?”
“回大人,快六年了。”
“六年……没想过往上爬么?”
何金元愣了愣随后苦笑,“大人,若能往上升谁会不想呢?可能往上升的要么是家中富裕的,要么就是哪位大人的亲戚,像小人这样的家境普通的,要想往上升何其容易?”
许宴知良久没言语,就在何金元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又突然听到她的声音,“想去大理寺吗?”
何金元垂首,“大人之前也提过一回,不论是上次还是现在,小人都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