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宛如一尊白瓷人像,冷气萦绕、面无血色、了无生气,静静睡着唯有微弱呼吸,床榻还没来得及收拾,大片大片血污着实刺眼。
靳玄礼不由屏息敛声,用帕子轻轻擦拭她唇边血污,低低道:“渡危,谢谢你活着。”
“渡危渡危,当真渡过去了。”
靳玄礼没多打扰许宴知,吩咐靳玄政尽心守好,在外问起刘文芩她的情况。
“圣上,此毒实在厉害,发作后叫人来不及反应,加之许大人本就染有风寒……哎,此番真真儿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条命。”
靳玄礼捏捏眉心缓解疲倦,“可能查出是什么毒?”
“回圣上,此毒名为‘莫生’,最早出现在鲂河一带。”
靳玄礼眸色一凉,鲂河大半在万州界内,归于万州管辖。
靳玄武当真是好长的手!
“李福德,吩咐下去,让李忠明给朕查,务必查出下毒之人以及他背后的人。”
“是,圣上。”
……
毒解后许宴知有两日时昏时醒,第三日才恢复清明。
自中毒到转醒不过短短几日,朝中已然遭受一番动荡,李忠明领命查案查得大张旗鼓,搅得京中不安宁,趁机牵扯出不少桩案子来,一旦定罪绝无转圜之地,都察院从严监察,毫不留情。
朝中局势严肃,靳玄礼也没好脸色,阖宫上下更为压抑肃穆,人人谨慎做事,生怕稍有不慎就会牵扯出事端。
几日下来,不少人盼着许宴知快些恢复,不然此番人心惶惶,小心翼翼不知还要维持多久。
第五日,许宴知终于得以出宫。
一回府便是各家如潮水般涌来的拜帖,许宴知无暇顾及,回府沾枕便睡。
醒来时床边被人围坐。
许宴知一睁眼便对上好几双眼睛:“……”
众人盯着她:“……”
“你怎么样?”李忠明最先开口。
她坐起身,“好多了,只是觉得有些累。”
黎仲舒紧接着说:“你不知这几日我们急得差点豁出命进宫找你去了。”
洪辰溪:“万幸你没事。”
顾月笙:“听刘太医说此毒太凶险,你差点……”
许宴知笑着问:“下毒的人找到了吗?”
李忠明愤愤道:“找到了,就混在那日给你送梨汤的太监里,一番拷打也招了,说是欠了债还不清,有个人让他给你下毒抵债。”
“那个人是个叫何济的当铺掌柜,正是鲂河人士,这人现在关押在大理寺,你放心我定叫他开口。”
许宴知:“鲂河,那便是景王要杀我。”
黎仲舒面色严肃,“这手伸的也太长了些。”
顾月笙一拍李忠明肩膀:“圣上这是要你查出景王布置在京中的眼线。”
洪辰溪:“看看战场的局势确实不乐观,不然景王也不能腾出手来对付你。”
许宴知捏捏眉心,“这几日乔赋笙也应到现场了。”
“有他在,这段时日景王也无暇对付我了。”
李忠明还想问被洪辰溪拦下,“又累了吗?”
她叹一声,“是有些累。”
几人连忙起身往外走,“那你好好休息。”
“我们几个轮流住在你府上照顾你,有事叫我们便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