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别跟我装,”虚清嘴上没饶她,手中的鸡毛掸子却是放下了,她顺势挽上虚清的胳膊,“师父,真的疼,早知道不喝酒了。”
“这会儿你知道疼了,”虚清瞪她一眼,口吻软下来,“都说了不能喝酒,我还能害你不成?”
“师父教训的对,是我不听话。”
许宴知朝李忠明挑眉笑一下,继续喊疼:“诶哟师父,我疼。”
李忠明白她一眼。
“你喝了多少酒?”
“就一口。”
“还疼吗?”
“疼。”
“那就好好休息,别乱折腾了,我让你师弟送止疼药过来。”
“师父真好。”
虚清怎会不知她性子,冷嗤一声,抬了脚到底没舍得踹她,“行了,这时候知道喊我师父了。”
“滚回去老实睡觉。”
“好嘞。”
许宴知听话的往屋里走。
李忠明和虚清笑着摇头,二人一道走出去,何元突然探出个脑袋来,语重心长道:“师父,慈师多败徒啊。”
虚清踹他一脚,“你说得对,所以为师该对你严厉些。”
何元捂着屁股跑开,“诶,诶,师父,师父,我胡说的。”
“师父,别啊……”
……
翌日一早,许宴知在虚清屋外放了两坛埋在自己院中的桃花酒,她没出声,站在院中朝正门方向跪地叩首。
从昨晚便开始下雪,此刻仍未停。
一门之隔,一人跪地拜别,一人无言而视。
落雪染白青丝又慢慢化水成水露,她跪地拜别,口中低喃:“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归,徒儿祈愿师父身体安康,无忧顺遂,长命百岁。”
大氅换回墨色,压在身上略显沉闷。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保重。”
她转身时房门打开,虚清扶着门框喊一声:“我不稀罕你的酒,拿回去。”
许宴知没回头,“那您帮我扔了吧。”
虚清骂一声:“兔崽子。”
她脚步没停,径直往外走。
“下了一夜的雪,下山的马车不好走。”
许宴知明白虚清在留她,她笑一下,朝后一挥手:“不好走也得走。”
“师父,您保重。”
她走出院门,终于回头,“师父。”
“我也会保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