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了个中书令,中书省现在有和某太子殿下共览省务。不过延资库使早先前获罪伏诛,如今苏相公又戴罪家中。政事堂的位置倒是空缺得紧。”裴皎然屈指叩着案几,笑眯眯地看向几人。
众人昨日皆不在殿内,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闻得这样的消息,骤然色变。太子和裴皎然共览省务,说的好听是共览。实际上多半是太子一人独大,更重要的是皇权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介入中书省,染指相权。
此时沈云舟皱着眉,忧心忡忡地开口,“太子与您共览省务?”
裴皎然接过婢女奉来的茶盏,啜饮口。她略带微笑道:“陛下素来忌惮强权朝臣,如今中枢乱局。他有此为,也在我预料之中。”
“太子揽省务,相权何处?”沈云舟身后的人表达了不满,而后道:“其余相公,没有意见么?”
然而话音刚落,沈云舟轻咳两声,“不纵容臣子强势,此乃治国长久之道。”
听着沈云舟的话,裴皎然目露赞赏。这些江南豪族和南渡世家争权时的经验,倒是通过血脉传承下来。
待众人安静下来,沈云舟笑着问,“裴相公打算如何应对?”
闻言裴皎然眯眸,持银筷夹起一片鲈鱼肉就着酱汁吞下,慢悠悠开口:“这鱼不错,很鲜。”
“裴相公当年在吴兴治水时,可曾想过今日能品鉴太湖鲈鱼?”沈云舟微笑着开口。
听着沈云舟的话,田子瞻摩挲着钧瓷冰纹的粗粝手指突然一顿,突然将银箸刺入驴肉中心,琥珀色的油脂顺着裂纹蜿蜒而下。
“裴相公不妨尝尝北地驴肉,能入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