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一沉吟,魏帝看向贾公闾,“贾卿觉着呢?”
裴皎然挑眉看着贾公闾,这只老狐狸靠着谨慎和知帝心,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上。门楣凋落,没有世家做底,因此当年所能依靠的只有魏帝。他翻了身,却依旧没有对家族提供任何实质性的提拔。不留余力地替魏帝谋划让皇权抬头。知晓太子不会接纳他,故而选择的依旧是没有支持的吴王。以孤臣和寒门魁首的身份让其的权力,依旧可以延续下去。
贾公闾思忖了很长时间,才开口道:“回禀陛下,张佑此次本就是为负荆请罪而来。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眼下既然张世子,已经知晓自己的错处。得饶人处且饶人,诸位又何必咄咄相逼,甚至将张佑的行为推到吴王身上。裴相公,你莫不是觉得张佑酒后殴打李补阙,是吴王授意?”
“贾相公,今日讨论的是张佑酒后殴打李补阙一事。您又何必将此事故意牵扯到吴王身上呢?非要将此事定性为党争不可?”裴皎然冷声道。
如今太子和吴王之间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是暗流汹涌。接二连三的事件让吴王的地位已然处于崩塌的边缘。
魏帝深吸口气,目露厌恶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张佑,又移目望了望一脸茫然的吴王。自己这个孩子年幼不说,母族更是不堪大用,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令人厌恶。即便忠心,但也叫人无法忍受。
“什么党争不党争的,哪来这么多党争。都是朕的臣子。”魏帝抬首指了指太子和吴王,微笑着开口,“你们是朕的儿子,不要为张佑伤了和气。张佑不学无术,酒后伤人,视法度如无误。按律徒一年,尔等均不准为其求情。”
此时张佑有所不甘,扬首看向裴皎然,“陛下裴相公身为宰相,却无端殴打小民。难道魏律是为此等高官而定么?”
话音甫落,一旁的吴王狠狠打了张佑一巴掌,“荒谬!裴相公好端端打你做什么!不要在这里东拉西扯。金吾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他拖下去。”
金吾卫领命,捂了张佑的嘴,将其拖了下去。
御座上的魏帝,阖眼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诸臣继续奏疏。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便散了朝,独留了裴皎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