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军的将士们早就在山上等得着急了,他们带的粮食也所剩无几了,要是不把这些家伙杀了回去,他们就得饿死!
“过小年”这些话,西夏兵也听得懂!
他们也过年啊,昨天将军还说宋国腊月二十二就开始过起了年,他们也跟着杀了几只羊庆祝呢。
今天更是要多几只,别说能不能分到烤羊肉,就是喝上碗热乎的羊汤也行啊!
赶紧结束吧!
但是西夏兵看着来势汹汹的定西军就有点打怵,这些人怎么跟几天没见到肉了一样,一点不孱弱不说,还如此嗜杀。
本来张成带着两倍于敌的人马还志在必得,上了山才发觉不对。
敌方在高出,他们在低处,仰攻本就是兵家大忌。
但是他从早上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见到那个郓王福晋怎能不怒!
小主,
他仗着人多势众,就不信攻不下这个山头,一定要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看看。
可是他们长途奔袭至此,好多士兵已经体力不济,就连马匹也没往日那么乖顺,开始懒散起来。
西夏兵有铁鹞子,是他们的绝胜武器,后来被金人学去,弄了个什么铁浮屠,但是他也没放在眼里。
今日看着所谓的“定西军”身上的装备,似乎比之前完颜赛不带兵的时候更为精良了,甲胄看上去也很轻便,活动起来十分自如。
难道这都是这个郓王福晋来了后才改的?
张成再一抬头,只见身披银色战甲的女将手持长枪,目光如炬,战马嘶鸣,踏着白雪,冲杀下来。
她的每一次出枪,都如同雷霆万钧,西夏的兵士纷纷倒下。
不能再这么下去,他必须亲自和她交个手。
罗副将擦了下脸上的血渍,就看到张成拿着他的长剑与将军对阵去了,大花二花又不在将军身边,他想去护卫将军。
但没办法,他自顾不暇。
身边也有不断倒下的兄弟,尽管占据有利地形,尽管经过一夜的修整,但是他们这两万人中还有不少新兵呢,他们可是只训练了不到两个月,还是第一次上战场,凭着一腔孤勇,难道真能力破万军吗?
那是传奇话本才有的情节!
罗副将一边担心将军,一边在马上不断斩杀着敌人,他并不清楚,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缘子的长枪在金军中是出了名的,但是这些人不清楚,在她从九村遇到郭伯伯精进自己的枪法之前,她可还在无尘观练了十年的剑法。
今日这张成若是用党项人擅用的弯刀,她还会皱眉应对,用剑,岂不是正中下怀。
但缘子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仔细研究张成的路数。
十几个回合后,张成就发现,他似乎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实力,而且这人似乎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出什么招,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张成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缘子,两人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插进来,被双方的将士围得水泄不通,就提防着会不会有人放冷箭。
就在这万分焦灼之时,西夏兵那边出现了骚动。
“将军!”
张成恼火,何人在这时唤他,好没眼色!
那人声音嘶哑,还在唤他,“将军,咱们的大营被攻破了!”
张成心一惊,手中的剑也跟着抖了一下,缘子才不管那些,一个突刺就直奔他的咽喉处!
“将军小心!”
他身旁的士兵也是忠肝义胆,不顾自己在和别人拼杀,飞身扑向张成。
这个士兵的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刀,脖子也被缘子的枪尖穿破了。
喷溅出来的血糊住了张成的眼睛,他没有对护住他的这个士兵有过多的感激,他心里想的更多的是环州大营。
真的被人攻破了?若不是传信的这个士兵自己认识,他都怀疑是定西军故意扰乱军心的假消息。
可是,到底是谁?!他们还有援军?不可能!
“将军神机妙算!”
博格尔其实并不知道是不是将军派人去奇袭的环州大营,但是刚才他可是将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军心比到底有没有攻破大营更重要!
定西军的士兵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好像已经感觉到了胜利!
与此相对的,自然是张成拍马回营,他身后的副将也在大声叫嚷着,“撤!”
但是这地方岂是他们想来就来,想撤就能撤的呢,缘子第一个不答应。
她也策马追上去,长枪虽然够不到张成,但是却刺中了马腿。
眼看着张成胯下的马就要翻到,他一旁的副将却赶紧将张成救到了自己的马上。
接着,十几名将士如飞蛾扑火般向缘子发起进攻,他们自然不是缘子的对手,没等她挑杀几人,就有其他的定西军士兵过来帮忙,西夏的这些兵,生生地拼死为张成开出一条血路。
缘子看着张成的背影,暂放手中的长枪,拿起背后的弓箭就瞄准了他的后背。
一箭、两箭、三箭——
缘子并没有一起射出三箭,而是一发接着一发射出的。
但是三次都瞄准同一个位置,直到张成完全跑出了她的射程范围。
“将军,我去追他!”博格尔腾出手来便向缘子请示。
缘子却道:“穷寇勿迫!先把这些兵吃下!”
博格尔虽然心有不甘,却点头成称是。
把这些兵吃下,原本是五成胜算,现在却有十成十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