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莒见赵竑的眼中全是戏谑之色,还以为是那种情情爱爱的话呢,摆摆手道:“算了,人都没了,你还拿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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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的话马上就被赵竑打断了。
“他说你和史弥远是一伙的,哈哈……别说你一直同我们一条心,没有那个想法,就算你想,史弥远又怎么可能会找你?”
赵竑笑着说完抬头,就见赵与莒的神色僵住了,十分难看。
赵竑马上收起笑颜,他想到了这人心思敏感的很,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然后道:“我不是说你的家世和能力不行,而是说你同我太要好,又几次帮我对付他,他怎么可能找你,不过是那个女人还想给我下套罢了。”
赵与莒的神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他拍了拍赵竑的肩背,“我没多心,你也别多想。你今天刚回来就喝了不少,还是要先回去好好歇歇,我们来日方长,下次等宗祯空了再聚。”
如果赵竑的衣衫再单薄些,他就能感受到赵与莒的手有多凉,寒意入骨。
赵竑没有赖着不走,点头说好,便上了马车。
赵与莒也上了沂王府的马车,袁纾看着这人面无血色,魂也不知飘到哪去了,刚想开口问,就听到了宛如来自幽冥半的声音,“前面换车,去湖边茶舍。”
同赵与莒一样,赵竑也在路上换了车,他嘴边还挂着笑吩咐苍翎,苍翎听完地点后有些迟疑,“是不是太晚了?”
话音刚落,就见自己公爷脸上的笑也没了、声音也冷了,“我说去!”
一刻钟后,将军府。
杨祖春在正堂陪赵竑喝茶。
赵竑稍稍抿了一口,见人都退下的差不多,才问道:“将军,北面的战事真的很棘手吗?”
杨祖春神情一滞,他这问题问的直接,自己却不能直接回答。
看着杨将军有片刻的犹疑,赵竑就明白其实并没有百姓想象中那么难,在杨将军看来,还是有转机的。
他不待杨将军回答,继续道:“那官家和将军在等什么?由着史弥远胡闹吗?为何还非他不可了!”
杨祖春这下子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为何赵竑今日会过来,又为何一身酒气看起来醉醺醺,想来是入宫之后被官家透露了什么。
他无奈道:“官家的决断,我们做臣子的,只有听从的份。至于史相,听说红袄军是他在牵线搭桥,用他们来消耗金军,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
“可是百姓以为我们在打败仗!”
“这对我们的士气来说,也并不是坏事……”杨祖春接着道。
赵竑不说话了,作战方面,他的确不如杨将军,就连他都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自己再计较下去反倒像是无理取闹的孩童了。
他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是要立志做明君的人,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
杨祖春看赵竑偃旗息鼓,心里也有不忍,“我知道你觉得憋屈,但你也不能上阵杀敌,如果有一天官家真的派我出征,你要在临安好好守着,知道吗?”
赵竑抬头看向杨祖春,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可不仅仅是安慰自己才这么说的,反倒像是委以重任。
赵竑突然觉得自己的肩上有千斤重,又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杨祖春这才稍稍放心,到时候有赵竑和史弥远相互制衡,宗祯又能留在官家身边,他才能安心做自己要做的事。
不过,如果这时候自己的大哥在就好了。
他这几年也向九村去过信,但无论自己怎么说,人家都是一副不问世事的态度,欢迎自己去九村,对方倒是一步也不想再踏出了。
杨祖春无奈,自认还做不到像他一样能够将自己的孩子撇下,做一个真正的“出家人”。他既然被情义所牵绊,就要受其所累。
再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经得到了答案的赵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自己这个做臣子的,也没有赶人的道理。
好在赵竑也没有让杨祖春疑惑太久,没一会儿就支支吾吾道:“静纯还在府上吧,她最近怎么样?”
静纯本来都准备歇下了,突然听到了姨娘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自己和灵芝对视一眼,赶紧披上了衣裳出去。
“不行,将军的令又怎么样,后院我说了算!”
曾钟娥将自己的手臂拦在院门口,外面的小厮一脸为难,“夫人,您也别让济国公在咱们府上失了面子啊。”
兰姨听的十分不悦,“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夫人做事了?”
传话的小厮连连告罪,静纯却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