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珠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停下了喝药的动作左手抓着药碗,用力到指尖泛白,碗内褐色的药汁轻轻晃动着。
“药放凉了可不好。”将谢离珠的反应尽收眼底,柳安筠微微一笑,“我前些日子到御虚宗山下采药,听闻了御虚宗内的一桩大事,掌门首徒盗窃宗门至宝紫阳丹,杀害无数同门,罪大恶极,如今已被逐出宗门。而我又恰好在山下碰到了穿着弟子服浑身是伤修为尽废的你,因此你的身份不算难猜。”
谢离珠慢吞吞喝着药,没吭声。
“你的灵力被人强行抽取,金丹被人用剑搅碎,可谓是血海深仇,你若没活下来便罢了,若活下来了无异于从地狱爬回来,必然会想找害你之人算账。”柳安筠并不在意谢离珠是否回应她,自顾自往下说着。
“在得知我的身份后你的情绪出现过波动,导致你身上所剩无几的灵力逸散,我猜你已经想到了报仇的方法,并且与我——”柳安筠顿了顿,微笑起来,“不对,应该说是与玉极殿有关,既然如此,可否向我透露一二呢?”
总算喝完了那苦得能让人当场去世的药,谢离珠端起一旁的茶水漱了漱口,才重新看向柳安筠,面无表情:“瑶泽仙子其实并未给我闭口不言的选择。”
柳安筠但笑不语。
柳安筠对外向来是温柔得体,进退得宜,然而身为羽清真人座下弟子,又怎么可能当真是一朵柔弱可欺的小白花?不过是这副强势的面孔并不会轻易向他人展露罢了。
“是,我确实想借助玉极殿的力量。”反正已经被看破了,谢离珠索性也不隐瞒了,坦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拜羽清仙尊为师,重新修炼。”
柳安筠眉头微挑,神色颇有些玩味:“我玉极殿向来是天才无数且剑修居多,你却灵气被抽干面临着灵根枯竭的危险,剑骨断裂无法再生,这样的你,在玉极殿立足都成问题,又如何有底气认为自己能拜入师尊门下?”
谢离珠扯了扯唇角,眼中暗光一闪而过:“有枯竭的危险不也还没枯?剑骨断了,再养一根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