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
“是,陛下。”汪大公公膝行到外室才起身弓腰退到殿外,门再次合上。
“朕金口玉言,你现在可以放心了。”老人费力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身下的褥子,进气多出气少,声音喑哑 “靠近点儿,不要害怕。”
陆芸抬起眼皮,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老人“陛下,您何必逼我,您就不怕?”
老人没有回答,浑浊的视线牢牢盯着前方,嘴巴一张一合“再靠近点儿。”
陆芸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脚往前走了两步。
此时她与隆庆帝仅有一拳的距离,在老人微微吃惊的目光中,陆芸往后退了半步,膝盖一弯脊背挺直,跪下了。
陆芸的视线落在老人的胸口 “陛下,儿臣若再往前挪,就要到您的龙床上了。”
隆庆帝大笑,胸口剧烈起伏,低低咳嗽起来“你,你好样的。”
陆芸捂住胸口,屁股已经挨到了脚后跟上,她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老人再次将汪全叫进来“将朕之前交代给你的东西取来。”
一张明黄绢帛放到了诶陆芸面前。
隆庆帝“南越王周崇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大将军,覃朝天下分七分,太祖得三分,南越王得三分。当初太祖为了登上皇位用了些手段,将周崇赶出京都,去解决因多年土司混战的导致四分五裂的南越,一去就是三十年。”
陆芸一直静静听着,视线不由自主落到了绢帛上。
“覃朝与南越本就是一家。”
“论智谋才略,南越王毫不逊色太祖,败就败在太过看重兄弟情义。”
“但是。”老人叹息道“小五不是南越王的对手。宁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不易如何能再起战火?朕希望你能劝阻南越勿要主动攻打覃朝,除非——”
“小五昏庸无道,百姓民不聊生。”
陆芸提起地上的绢帛“陛下提前给儿臣这道讨徼书,不怕南越生出歹意?”
老人低咳“朕不信南越,但信你。”
陆芸拎着绢帛站直身体,找到身后的熏笼,皓腕微抬,黄色绢帛便从熏笼的缝隙之中落到了里面的木炭上。
“既然陛下相信儿臣,那有无这道徼书,也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