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扇朱漆雀登花枝贴百宝屏风,锦绣宫灯落花云纹地衣,陈设在周围的独坐上是她花高价购得的各色时令鲜花。就连头顶的悬着的灯笼也让人重新拆洗重新换上罩布。
更不用说椅子、矮榻上的坐垫,奉客用的茶盏,点心、熏香等等。
忽听“哗啦”一声,一套完好的粉玉兰盖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桂太太刚要开口喝骂看清桌前的人影,偃旗息鼓,脸色黑沉沉的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罗云冷着脸抱胸而立“阿娘,我说过我不喜欢女人!”
桂太太低头继续摆弄褥子上的流苏“你是罗家的长子,喜欢谁并不要紧。但是罗家需要一个能传宗接代的继承人。”
“我不稀罕什么罗家!”罗云满眼厌弃“我也不愿意娶什么女人,娶回来也只是当个摆设。”
“啪”罗云白皙的脸颊多了一个五指清晰的掌印,桂太太抖着嘴唇,两颊染上薄红,胸口微微起伏“你不稀罕罗家,可笑!”
“你身上穿的,用的,吃的每一粒米,桩桩件件哪样不是罗家给你的?包括你之前身边的那个——”桂太太几乎是吼出来,她闭了闭眼睛“看见我都觉着恶心!”
这样的争吵在母子间已经发生了无数遍,罗云从一开始的激动愤怒到现在的麻木。“阿娘,是你儿子恶心在先,是你儿子逼他在先。”
“你!!!”桂太太绝望嘶吼“你是我儿子,我能怎么办?难道要让大理城所有人看我们罗家的笑话,戳你阿爷的脊梁骨?到那时我做什么都晚了,你知不知道!”
罗云颓然抱头“可是儿子不行!阿娘我对女人,我不能啊!”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兴许就能好了呢。”桂太太紧紧抓住儿子的胳膊,语气近乎哀求“只要能给罗家生下长孙,阿娘以后再也不管你了,好不好?就听阿娘这一次,就一次!”
与此同时,角盈坐在榻上细细摩挲手腕上的青玉手镯,沉吟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去找阿爷。
“阿爷,这是姨母给我的手镯。”
角老爷子眉毛微皱“盈盈,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大理城中与角家门户相对只有宫、张、罗三家。宫家不行,张家二爷年纪太大且张老爷子从未透过一丝口风,现在只剩下一个罗家。另外还有一个王府二公子,值得斟酌的是这位周二公子似乎与世子殿下并不对付。
角盈盯着放在手边的镯子,声音很轻“阿爷,孙女以为女子总是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