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正在弯腰整理箱子里的物件儿,似乎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再想要不要重复一遍的时候,陆菱已经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妹妹,你来了,快进来坐。”
陆芸指着箱子“你上次跟我说庙里的纸不够细,总是晕墨。正好前阵子有人给我送了一些上好的宣纸,我给你拿了些过来。另外又放了几根墨条还有砚台等写字会用到的东西,应该够你用上一阵子了。”
陆菱一脸欣喜,快步走过去,仔细打量着箱子里的东西,取出一根墨条放在手中把玩“多谢 你了。一时技痒,就想着写上几笔,这下好了。”
陆芸走进屋子里,就看见当中的桌子上放了两盏清茶,一杯已经见底。陆菱让陆芸随便坐,自己则捧着墨条走到西边的书房,撸起一只袖子在砚台上研磨起来。
陆芸见她左侧的窗户大开,走过去关上“虽然已经开春,晚上还是冷的。”
陆菱磨墨的动作一顿,心虚的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陆芸假装没看见她的小动作,笑眯眯的坐到南窗下,和大堂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母亲说,等她将府里安顿好了,就来庙里看你。”
陆菱虽然知道府里分家打的事情,但并不清楚细节“又让婶婶为我操心了。”
陆芸摇头“都是一家子的姐妹。”顿顿又道“你在清平寺的事儿,我只告诉了母亲。”
陆菱沉默片刻才道“他们不知道也好。”能瞒一日算一日罢“不过,知道了也无碍,母亲如今的心思都在芩姐儿身上,父亲素来不管这些事。姨娘虽然盼着我得宠,但也拗不过我的意愿免不了被她唠叨几句罢了。只有老太太那边——”
陆菱柳眉微蹙,言语中带着失落和自嘲“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孙女不孝终让她失望了。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在府中站稳脚跟,还被人撵到了庙里。”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言语中有指摘长辈的嫌疑,陆芸莞尔而笑“在庙里待久了,连话也不会说了,让妹妹你看笑话了。”
香杏来来回回几趟才将东西收拾齐整,放到了箱子里。刚出去一会儿,她又走了回来一封信交给陆菱“主子,府里的信。”
陆菱打开信封,一股潮湿新鲜的墨香飘浮在鼻间,信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
“这——”陆菱心情复杂的将信纸塞回信封当中“赵,赵姐姐来信说老太太得了卒中,瘫了半边身子,只能躺在床上,一日三餐都要人伺候。”想起那段活在老太太羽翼之下的日子,陆菱眼眶微红“妹妹,你可认识专擅此道的大夫?”
陆芸刚想说清平寺就有一个,肚子却在此时“咕咕”叫了起来,瞬间将屋内悲伤的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