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蓄势待发

终于,耐心等待到了子夜时分,或许是古人那句“欲不可纵”的教诲在心头泛起,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这场狂欢盛宴渐渐落幕。

而登仙院的仆役和丫鬟们,则不得不在夜深人静时,轻手轻脚地开始清扫这片狼藉,偶尔偷偷品尝些仙家们留下的残羹剩酒,以慰劳自己的辛劳。

再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漫长等待,丑时悄然而至,整个登仙院陷入了一片死寂。平凡的仆役和丫鬟们,除非是被雷鸣惊醒,否则此刻定然沉睡不醒。至于那些豪饮过度的仙家,也应该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此时,郑长春并未选择从正门离开,而是悄无声息地纵身一跃,身影轻巧地越过了围墙,消失在昏暗的月色之下。夜色宛如一位默契的盟友,静静地守护着一切秘密,仿佛在告诉世人——今夜,将有不同寻常之事发生。

告诉他,就在今夜,正是执行那筹谋已久的大事的时刻。月色隐匿云后,星辉稀疏,天地间仿佛只剩一片静谧与蓄势待发的能量。

迈开步伐,他的每一步都轻若鸿毛,几乎不惊扰周遭一丝空气,仅数秒的工夫,便如同夜风一般无声无息地飘移到了柳雕的宅邸门前。那扇门后隐藏着由复杂而精妙的阵法构建的屏障,守护着主人的秘密与安全。

手轻轻搭上门扉,一股浑厚的真气自他体内涌动而出,如同江河决堤,瞬间击穿了那些原本设计用来预警而非绝对防御的阵法。在这座府邸里,没有人具备深奥的阵法知识,他们设置的阵法更多是一种心理安慰,实质的防护力量十分有限。

“是谁?”阵法的破裂立时引起了屋内柳雕的警觉,他在惊恐与愤怒交织中,本能地发出一声质问。然而,这一声质问,却成了他今晚最大的失误。若非这一声,郑长春还需费些周折去判断他的确切位置,究竟是于卧榻之上安睡,还是在练功室内修行。无疑,那几杯不经意间下肚的烈酒,此刻成为了导火索,将一切引向无法挽回的局面。

话音刚落,柳雕本人也如梦初醒般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迅速伸手,一把抽出了身旁的宝剑,准备应敌。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房门轰然碎裂,一道裹挟着凌厉白光的身影猛冲而入。

金属与石砖碰撞的沉闷声响彻整个房间,那是郑长春强行突破的证明。他的偷袭计划未能得逞,于是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张闪烁着微光的灵符,往空中一抛。只见四周空间仿佛涟漪般微微波动,卧室四壁迅速被一层柔和的白光所覆盖,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这便是穆星辰遗留下的珍贵二级灵符,不仅能够围绕施术者构建一个隔离外界的结界,还能隐藏其中一切生命活动的迹象,让外界难以察觉。

“廖某人,你究竟意欲何为?”柳雕看清来者是郑长春,心头立刻燃起了怒火,同时夹杂着几分震惊,“这里可是齐府,你竟敢在这里行凶杀人?”

郑长春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就不相信,齐府之内,从未有人丧命。”

“你!”柳雕双眉倒竖,怒气几乎溢于言表,“只因今晚未邀你共饮,你就要取我性命?你的心胸怎会如此狭隘?”

“饮酒,自然是要与兄弟同乐,与你这种人,我连举杯的兴趣都没有,即便你请我入席,我也断然不会接受。”郑长春的话语如同针尖,句句刺耳,充满了嘲讽之意。

柳雕怒吼道:“那你为何要来取我性命?”

郑长春举剑在手,语气淡然,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可以好好回想,此生是否曾做过亏心之事。”

“我有何亏心,与你何干!”柳雕的瞳孔骤缩,愤怒与不甘溢于言表。

郑长春心中暗自思量,适才的动静恐怕已经不小,一旦惊动府内其他人,他想悄无声息完成计划的愿望就会化为泡影。此刻言语上的针锋相对,不过是想要扰乱柳雕的心神,为自己的行动争取时间。

于是,他决定不再拐弯抹角:“你可认得一个名叫高聘的人?”

“高聘?”这个名字,如同一阵寒风掠过,让柳雕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

“你是如何得知他的?”他的声音里满是警惕。

“高聘此刻正藏匿于我的住处,是他指使我前来取你性命,作为对他所受之苦的报复。”

柳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郑长春,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回想起自己那段逃亡生涯,趁着师父闭关修炼之机,盗走宗门重宝,日夜兼程,每一刻都生活在恐惧之中,生怕被人发现,宝物被夺。之后虽得齐府收留,暂时栖身,但期间的艰辛与屈辱,却是外人难以理解的。可转念一想,吴佑真明明说过,师父因伤重瘫痪,自己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无力回天。

突然,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目光中杀意毕露,声音颤抖着道:“不,你不可能认识高聘,是你从吴佑真那里听来的吧?”

郑长春内心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思维敏锐,反应之快超乎预料。原以为这个叛门逆徒在听到师父的名字时会惊慌失措,却不料他能如此之快地捕捉到言语中的漏洞。

“吴佑真那个蠢货,竟然将师门重宝的秘密泄露给了外人!”柳雕咬牙切齿,神色狰狞,仿佛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我尚且未对你赶尽杀绝,未曾主动找上门,你竟敢借助外力来对抗我!”郑长春怒斥道,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眼前人的痛恨,“你这等恶徒,偷窃师尊宝物,断送了他最后的希望,让他生不如死,唯有以死来赎罪!”

柳雕的面容扭曲成一团,双眼仿佛要喷出怒火,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嘶吼而出:“你也妄图夺取我的至宝?何来的诸多借口与空谈!”

郑长春精心布置的计谋不仅未能扰动柳雕分毫,反而意外地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那是一种被触碰逆鳞后的狂暴反应。在这一刻,郑长春心中暗自思量:权衡实力,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