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这个最能勾起人类恐惧和悲伤的词,却不是恐惧与悲伤,而是她真真正正活过的证明。
她也明白了,人们排斥战争,所以排斥他们的存在。
她也从那些人的口中听见了、看见了“107法案”时期,那段暗无天日的政治高压时期,对人们来说,也是一段暗无天日的良知折磨,有许多正义和良心未泯的人被迫保持缄默,看着战争机器死去。
这不仅是她的创伤,也是普通民众的创伤。
也是那个时代的记忆创伤。
第一天的庭审结束,沈酒自始至终都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看着证人席上走过一个又一个的人,来来去去,他们大多数的目光并不落在她身上,而是在那里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
这次庭审,似乎不是沈酒个人的了,而是那些曾经沉默的人开口的机会。
这个法庭成为了那些人的话语和眼泪的宣泄口。
法官敲锤宣布休庭,人们纷纷起立,离开法庭,也包括沈酒,在尤妮丝·霍斯特聘请的律师陪同下,转身离开席位。
这时,沈酒看见了坐在法庭听众席位最后一排的那个人。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立即起身离开,而是继续坐在那里,等待着沈酒看见自己。如他所期待的那样,沈酒看见了他,法庭上的灯光是寒冷的白色,而沈酒在他眼里看见了如同夏日阳光般温暖的光芒。
沈酒丝毫不顾忌周围没有离开的人的眼神,脚步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向坐在那里的金发英俊男人。
安德烈从长椅上起身,扯了扯西装外套的下摆,他今天穿的很是庄严,黑色西装搭配蓝绿色的领带,金发往后梳起,露出饱满好看的额头,那双清澈透亮的松石绿眼睛始终落在向自己走来的沈酒身上。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的心情就像在教堂里等待新娘入场的新郎。
随着沈酒越走越近,安德烈心房里的心脏几乎要跳脱而出。
他有多久没亲眼见她,抱她,亲吻她了。
自从父亲当上总统后,他在欧美嘉星球多出来一大堆事情,连星际反恐局的工作都堆积如山了等着他去处理。
可是,即便很忙,他也在时刻关注沈酒在艾克斯星球的状况。
眨眼间到了春天,冬雪消融,沈酒的第一场庭审如期而至,安德烈在没有告知她的情况下,秘密前来了。
庭审过程他都看见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在听那些证人感人肺腑的证言时,安德烈几度湿了眼眶,其实他也应该坐在证人席的椅子上,在千千万万双眼睛里告诉世人,沈酒拯救了他。
她不仅拯救了他的命,也拯救了他的人生,他的爱。
转眼间,沈酒到了他的跟前,“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步之遥,只要上前,就能够抱住她。安德烈握紧拳头,深吸了口气:“这是你人生中的重要时刻,我必须在场。”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单刀直入,热烈真挚。
整场庭审都没有多大心情起伏的沈酒,在安德烈站在自己面前说出这句话时,她眼角的肤色染上了一抹樱红。
她的面容不再那么故作冷酷:“谢谢。”
安德烈的心就像在一艘船漂浮在暴风雨中的大海上一样,被她这两个字稳定住了。他悄悄抓住了沈酒的手,如同一艘船找到了人生的航向,两人并肩离开法庭。
一回到安德烈的住处,两人在第一次做的那张床上,无休无止地亲吻拥抱彼此,从白天做到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