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把你的表妹惹毛了,她不会向你的母亲告状给你带来麻烦吧?”沈酒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那个女孩见到了她的真面目。
“我会向她解释的。”
“哦。”沈酒点点头,“那我走了。”
“好。晚安。”
听到那句令她陌生又充满情意的晚安告别,沈酒在关上门之前,小声地回应了句:“……晚安。”
安德烈看着房门被合上,随后是她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自己的房子里。
外面夜色朦胧,她和月光一起离开了。
剩下的月光在安德烈心头洒下了一层白色的雪,冰冰冷冷的。
天知道他在那一刻多想脱口而出,邀请她跟他一起回去,去见见他的父母,就像其他的男人一样,把自己喜欢的人带到父母面前,然后郑重无比地告诉他们,自己将与这个女人共度一生。
可是,这只是他的奢望而已。
他无法拥有沈酒。她太特别了,有时候他看着眼前的她,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好远,这份遥远的距离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光年。
爱一个人,原来真的是爱与痛兼具。
安德烈以前在上学时期,接受贵族教育,读古典名着,比如莎士比亚那样的作品,他不能理解几百年前的人怎么会把爱情描述的那么伟大又痛苦,卑微又迷人,可是即便内心饱受挫折,人们还是前赴后继地焚身进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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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他,好像陷入了过度的哀伤里。
明知这份感情不会有任何结果,他还是不愿结束,那就让自己永远的爱着她,一个他永远得不到的爱人,一段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情,直到末日的尽头。
在夜晚的某个角落里,沈酒独自站在阴影里,寂静无声地感受着夜的氛围,迷离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在她眼里一闪一闪的。
她被孤独笼罩了全身。
她开始回想自己以前是如何应对孤独的,在成为战争机器的那几年里,她为了战争出生入死,为了讨取爱迪莱德的欢心而自顾不暇,她处于一种“非人非物”的状态里,无法从荒唐的现实里抽离出来,也就看不到真正的自己。
她活着,却不是为自己而活。
在地城区苟活时,她渐渐从自己身上体会到了病痛、虚弱、饥饿,她看似一无所有,贫困潦倒,可是她却找回了做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和地城区那些苟延残喘、努力想活着的人是一样的,并无区别。
她感受到了为自己而活的鲜明和悸动,从那以后,她明白了为自己而活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即便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遗忘了她,她自己记得活着的感受,这就足够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是孤独,孤独如影随形地伴随着她。
这种孤独感不是寂寞,不是找一个爱人、拥有朋友家人就能够驱散的孤独,而是一种似有若无的迷茫感,她最终想要怎么结束余生。现在,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考虑的太早了,应该她拥有了不死之身,也许她不会像普通人一样那么快的老去,也许,她会和宇宙永恒不变。
她周围的所有人,也许都会一个个地离开、消失,包括伊莉雅,她的孩子,会死在她的前头,那个时候,她才是真正的孤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