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三,昭雪终于能够下地,但内伤尚未痊愈。
但在王宅已经叨扰一月有余,虽说王宅的丫鬟仆人们早已经休完年假回来,但昭雪实在是不好意思,加之应天府开习,书阁每日都有学子进出,他必须要回去打扫卫生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少年实在欠了太多钱,要想办法还清。
于是,二月初四,少年便向徐用和钟景打了招呼,与叶先生一同回到了南二十七巷。
在巷子口,二人与散学归来的林溢小子相遇,那少年先是一惊,随即兴冲冲跑过来,抓着昭雪一阵嘘寒问暖。
“你去哪儿了?”
“一个月没见你了,听叶先生说你去了叶先生老家过年,可我咋看你还瘦了呢?”
“还有,你咋回事儿?前两天有个老头子站在你家墙头鬼鬼祟祟的,还被我呵斥了几句,你是不是欠人家钱了出去躲债?”
“我听娘亲说南城以前有些放债的就喜欢花钱请那些老头子老太太来要债,打不得骂不得,实在气人得紧。”
昭雪捕捉到了林溢口中的老头子,便看向叶先生,面带疑惑。
林溢还在说:“对了,那天叶先生也在,也就叶先生脾气好,对谁都和和气气的。”
叶先生闻言,微微一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昭雪恍然,真的是老阁主,想来是来这里找些蛛丝马迹,却被林溢错认为讨债的了。
一念及此,少年便哭笑不得,对着林溢道:“你想多了。”
说罢,便看向了巷子口的那棵树。
桃树已经有些嫩叶了,看来是成功了,少年不禁憧憬以后坐在桃树下说书的样子。
嗯,得提前准备些故事了。
林溢这会儿又冒了出来,道:“你可是不知,你没在这一个月,我每日都来浇水,松土,前几天反春下了场雪,我还给它裹了草席,后来天晴了才拿掉的,改日你可要请我吃饭。”
少年扭头看向他,道:“好好好,改日请你。”
“呐,说好了,可别忘了!”林溢一听,大喜,拉起少年一只手,勾住小指,道,“拉勾!”
叶先生看到昭雪的变化,打心底高兴,脸上笑容不停。
行至门口,林溢与二人告别,叶先生便带着昭雪进了昭雪的院子。
叶先生进屋放行李,昭雪看着久违的院子,莫名觉得亲切。
少年进屋,又来到后院儿,盯着墙上挂着的一把油纸伞怔怔出神。
话说,王直大哥走了有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他知道自己被追杀差点身死的消息吗?
叶先生放好东西,见昭雪在后院儿发呆,便叫唤他一句,道:“发什么呆呢?”
少年回过神来,道:“老师,我的事儿王直大哥知道吗?”
叶先生道:“没有,从他离开,但现在还没有来信,考虑到他这一步不太好走,徐用也没有传信给他。”
少年一听,对王直的一步着实有些好奇,便问
道:“老师,王直大哥要走的一步是什么?”
“他啊……”叶先生走到后院儿,道:“他早些年就已经入道玄境,去年皇城下了一场少见的雷雨,他于雨中得见一扇模糊的门,便跟着先生出去走了一遭,回来后似有所悟说看到了那扇门,要再走一步,这一步过后便是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