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阳慌了似的跑上前去,低声问道:“储二哥,发生了什么事儿?谁出殡?”
南宫褚斜视了他一眼,没作任何回答,继续朝前走……他眼神涣散,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他又跑到灵儿的身边,“灵儿姐,发生了什么事?谁在出殡?”
腰间缠着白绫,眼角红彤彤的,眼里还布满了血丝的灵儿木讷地扭过头看了忆阳一眼,便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只顾着向前走,跟南宫褚一样!
他又低声问两位鬓角斑白的老夫妻:“大叔大婶,请问,这是……”
还没问出口,妇人便低声抽泣起来,她丈夫伸手扶着她,挥手示意忆阳走远一点!
忆阳呆在原地,看着队伍远去……他的心头就像针扎一般疼痛,于是他用手捂住心口。
胸口被什么东西磕着了,他便伸手取出来,是那颗发霉的糖……他突然知道是谁了!
都回来了,就他没有回来……
眼里突然进了沙子,他伸手随便擦了擦,然后攥紧那颗糖,默默地跟着!
他一直跟着队伍,低头望着自己的步伐极有规律地朝前递进,直到后山某处朝东的少有的开阔地,能够看到清晨第一抹阳光!
他们开始挖坑,夫妇二人在旁边一捧一捧地把泥土捧开,其余的人用铁铲铲泥土,忆阳也跟着用手刨,夫妇二人看了忆阳一眼,便低头继续刨土!
砰~
棺材落去墓坑的声音狠狠地击打在忆阳的心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受,想哭,却哭不出来……
他很自觉地退到一边,看着几个青壮男人光着膀子从山下抬了一块墓碑上来,立在坟前;看着被刨出来的泥土又被刨了回去,堆成一个土堆;看着纸钱在空中飘荡,像回不了家的孩子,被迫落向大地;看着夫妇二人中的父母在坟前痛哭,南宫褚在一旁轻轻抚摸她的肩膀,一句话都没说……
时间一点点沉淀,人们陆续离去,最后只剩下夫妇二人、南宫褚、灵儿和忆阳!
南宫褚见天色已经晚了,天气转凉,便脱下衣衫给妇女披上,然后对父母说:“娘,天凉了,您身子骨不好,早些回去吧!”
妇女擦了擦眼泪,道:“娘再陪陪你哥。”
她伸出手摩挲着一片空白的墓碑,道:“你爹早年受了伤,只能做些普通的活儿,你哥很小便被迫成了咱们家的顶梁柱,他必须要稳重,北上的五年又吃了不少苦头,娘没有照顾好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欠了他太多……”
闻言,南宫褚便不再劝告,因为他知道自己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