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身子,这襄王女就没全然长开的模样,说好听些是娇弱,说难听些就是不好生养。
身子不论又论身份,襄王被抄家,襄王女早就是罪女了,可她却是堂堂正正的景王之女,时至今日景王府仍然如日中天。
至于才学、年龄这些,自不必说,殷惟郢自觉自己都赢了。
唯一有些相持不下的,就是姿容了,可因为前面都赢了,所以她这里也赢了。
殷惟郢不由困惑,这小殷究竟是哪里比得过她?
思绪之间,她把被子拢得更紧了。
感受到被子少了些,盖不满全身,半梦半醒的殷听雪吧唧着嘴道:
“被子,我的被子,不要扯……”
殷惟郢勾着笑意,攥紧被褥,趁她还没睡醒道:
“你把你女朋友位置让给我,我就不扯。”
“…不能让的。”
“他都这么喜欢你了,让给我也没什么。”说着,殷惟郢略微摆谱地劝诱道:“孔融让梨你知不知道?猪都知道吧?”
“…我是猪我不知道。”殷听雪迷蒙着应声。
“……”
殷惟郢无话可说了,她就想趁这襄王女还没睡醒,去讹上一讹,哪怕事后襄王女清醒过来不认账,她殷惟郢难道还会抢她的不成?
当然…认账的话最好。
只不过,这襄王女对女朋友这事的心防也太厉害了些,估计得之不易,想到这里,殷惟郢眉头苦了起来,连襄王女都得之不易,那么她呢?
最终,她只能幽幽叹上一口气,缩在被褥里思索之后,她慢慢起身下床,在屏风后换上了衣物。
殷听雪趁这机会赶紧把被褥扯回身上,接着继续呼呼大睡。
景王女换好了衣物,一袭火纹青衣既显王女出身,又见修道的出尘气度,她洗漱过后缓步走到大厅,想了一会,便到茶具边上点起了茶来。
待陈易做好早饭,端着东西进来的时候,抬头便见女冠迎了上来,奉上了茶水。
陈易把东西放下,意外地看了景王女一眼,接过茶水后道:
“怎么学起小狐狸来了?”
殷惟郢滞了一下,接着心虚地曼声道:
“我自己想到的。”
陈易嗤笑了下,而后道:
“小狐狸有一头就够了。”
女冠面色泛白,银牙轻咬,下意识不甘道:
“…她做你便喜欢,我怎么做你都不喜欢。”
陈易扫了她一眼。
殷惟郢瞬间噤若寒蝉,沉默一会后转移话题道:
“你…真的金丹了?”
说完之后,她犹觉不妥,接着补上了声“夫君”。
陈易微微颔首道:
“小如芥子,但终归是金丹,你若不信可以掐指算算。”
殷惟郢自然不敢不信,而陈易也没有诳她的必要。
她明眸微垂,落在陈易的丹田位置,心念似电转,他是天眼通,自己一早就看出来了,如今虽为他鼎炉,可若是当所谓“女朋友”之后,并非没有结为道侣的可能,届时他为金童,自己为玉女,长生大道,仍然近在咫尺。
而他迟早都会得道,自己也将随之飞升。
念及此处,殷惟郢佯装无意道:
“先前几日,听雪跟我说,一人得道,鸡犬飞升,那时我不以为意,只是…夫君你已金丹,远胜于我,如今一看,或许我真是鸡犬。”
陈易正色道:“你不要这么夸奖自己。”
“……”
殷惟郢愣了愣,眼眶微颤,有些酸涩难言,他这不是在强调她鼎炉的身份么,她真要一辈子都做个鼎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