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老板错愕,头回见店里有客人是按斤两买东西的。
冯睦等老板称重时,又鬼使神差的从架子上抽出一把羊角锤,锤子不长,正适合藏于袖中。
秃顶老板只觉得这客人透着古怪,但也懒得多想,收了钱,还用黑色塑料袋子把东西包好递给过去。
冯睦心满意足的提上袋子,装入书包里,蹬上捡回一条命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般没了踪影。
去的时候用了半小时,回去却只耗时20分钟,风声呼呼,是爱骑在胯下怒放的嘶吼。
冯睦把自行车停回车棚,也没回教室,就一个人独自在学校里游荡。
“铁准备好了,还差血!”冯睦喃喃自语。
他依旧还未想好,究竟是用自己的血,还是用别人的,但这不妨碍他提前在袖子里藏好了凶器,且总会鬼使神差的往校园里某些隐蔽的犄角旮旯里钻。
当发现犄角旮旯里没有落单的学生时,冯睦内心是既失望又长松口气的。
如此几次,周而复始,直至放学,校园里彻底空空荡荡,冯睦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一个草丛里钻了出来。
其实,还是碰上了两次机会的。
一个是瘦的跟麻杆儿似的女生,躲在墙角哭泣,一副被命运压垮的模样,惨兮兮的,冯睦下不去手;
一个倒是满脸横肉,不似良善,一副杀之替天行道的坏样,浑身肌肉铁疙瘩似的显然武道成绩不俗,冯睦竟无处下手。
“玛德,不杀一次人,都不知道杀人这么难搞哦!”
冯睦捆着羊角锤的手臂都麻了,干涩的嘴皮子被咬破出血。
“罢了,求人不如求己,既然都要吞铁,也不差放血,反正仪式失败,我都抢救不回来了!”
冯睦舔了舔嘴里的血腥,眼神透着决绝与疯狂,他转身往教学楼后面的废仓库走去。
废仓库以前也是个武道馆,前些年着了场大火,据说烧死过几个学生。
等学校建了新武道馆后,那里就被改成堆砌杂物的仓库,再之后就被彻底废置,鲜少会有人去。
用来举行一场邪恶的献祭仪式,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仓库是锁着的,但这难不住冯睦,他轻车熟路的绕到后面,蹬树爬上二层,找到一扇灰蒙蒙的换气窗户,然后用巧劲儿对着边缘一撬,窗户扣就松动开了。
冯睦推开窗户,猫腰钻入进去,谨慎的把窗户重新扣上。
仓库里很暗,角落里摆放堆落着各种杂物,有股子反潮发霉的味道,墙体都被重新粉刷过白漆,但龟裂的墙根和瓷砖,依稀还是能看见大火残留的痕迹。
有些痕迹可以被隐藏,但注定无法被抹除。
就像大火,就像他手腕上的疤痕。
冯睦借助手机光照看去,拥堵的无规则的杂物,恍似堆砌成了一座迷宫,有些穿行的缝隙是交织互通的,有些却是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