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几日进宫,就察觉到太后和皇上之间的诡异氛围,方才又听崔氏说,纪家势力大,有隐隐威胁皇权的意思。
直接去找皇帝,纵然有太后撑腰,但势必会加速二人不睦。
此举,是下策。
纪青梧道:“陆世子,我也可以不去找陛下,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秉公的决断。”
陆倦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向崔氏示意:“母亲。”
听着纪青梧说要请皇帝圣裁,崔氏这才醒悟了过来。
虽然她内心对纪氏一族充满不屑,但这事情闹到皇帝那里,没脸的是侯府,是她。
武肃帝其人,崔氏虽然是亲姨母,可她见一次就怕一次,被他睨一眼,像是心里的弯弯绕绕都能被看个门清。
崔氏紧紧绷着脸,眼角皱纹如沟壑般深陷,她极力克制着心底的厌恶。
深吸一口气后,眼神凌厉地问道:“你说,你想怎么做。”
纪青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闲聊一般,说起了其他事儿。
“我听大姐姐说,太夫人的幺女陆韵快到议亲事的年纪了,要是被外边的人知道,她母亲苛待儿媳,还做出了给儿媳下药的狠毒之事,不知清贵人家会如何看待陆小姐呢?
陆韵是陆倦一母同胞的亲妹,更是崔氏的掌上明珠。
纪青梧捏着下巴,分析道:“都说娶妻娶贤,世家大族们多半会避如蛇蝎吧。”
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最看重名声和教养,忠勇候府要是传出这样的事儿来,不仅令家族蒙羞遭人耻笑,更会耽误侯府中公子和姑娘们的婚事。
纪青梧看透了崔氏。
这妇人就不是会将心比心,用真心就能焐热的人。
这么多年,崔氏从未把纪青容的好处看在眼中。
正如蛇要打七寸,她只能找准崔氏的心窝子来戳,才会让崔氏真正地害怕。
纪青梧道:“作为婆母,太夫人不关心儿媳的死活,那自己的亲生女儿呢?也不管了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崔氏的心上。
崔氏站不稳了,愤怒地用手指着她,嘴唇都在颤抖:“你,你竟然要挟我?!”
纪青梧点了点头,无所谓地道:“是,太夫人真聪慧,我就是在要挟太夫人,谁让你有错在先呢。”
崔氏气得咬牙切齿,她调转了目光,无助地看向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