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中间那人,脸上带着一点血迹,眼睛死死盯着蔡瑁,仿佛在看杀父仇人。
蔡瑁也注视着他。
“华腾,你擅离营盘,还敢杀人!有何话可说!?”
这个叫华腾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是个什长。就在今天凌晨,他趁营中岗哨换班之际,带着两个部下想要逃出去,不巧被两个外面侦察回来的兵士看到。
蔡瑁立刻使人去追。然后就是现在这样。
按军法,逃兵大多数都是死路一条。不过要是身份不高,态度恳切,倒也有可能免去死罪。
但华腾却顶着兵士的手,奋力扬起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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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比蔡瑁还高。
“蔡瑁!无耻之徒!你以为我不知么!”
他甚至还想站起来。两个兵士用力按住他,他拼命挣扎。
“刘表早就逃了,襄阳已是无主之城!你和张允假借刘表之名,意图掌控荆州!如今丞相奉天子之命前来,你等却要以卵击石,还不是为了与己谋利!只可怜荆州军民皆被你二人欺骗,白白断送性命!”
这番话,蔡瑁并不意外。在迦勒底来之前,他已经听过许多次。当然,逃兵也有不少。
他知道自己和张允瞒不了多久,这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他也知道内忧外患之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动摇。
但他需要时机,这个时机就是战胜曹军。最起码要打一次胜仗,让人们知道即使没有刘表,荆州一样能够安泰。
现在他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迦勒底身上,说实话这已经不能用胆识过人来形容了,完全是鲁莽。
不过就算迦勒底没有明说,就算没有那种实感。
他也冥冥之中认为自己其实是三次元那边的。
这些都是后话,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
蔡瑁冷笑一声。
“一派胡言。景升公身体有恙,故令我与张将军率军抗曹。听信流言蜚语便铸成大错,华腾,你可知罪?”
“留在这里,徒死无益!”华腾高声道,“我带弟兄们找个能活命的出路,何罪之有!”
蔡瑁正要说话,兵士们可都忍不住了。
“将军何须白费口舌?直接军法从事吧!”
“就是!我等身后便是新野百姓!临阵脱逃,还有脸高谈阔论吗!?”
“且慢。”
蔡瑁打断了愤怒的兵士们,又想了想。
慢慢说道。
“此事,还是由军师来决断吧。”
兵士们愣了。主持军法不是将军的活吗?
“将军的意思是……”
“战事将至,不宜妄断。来人,请军师过来!”
大家都不知道蔡瑁想干啥。而且这有什么妄断的?本人都承认了啊。
但军令不可违。没一会儿,韦伯就被请进帐中。蔡瑁将事情一说。
“呵呵,原来如此。”
韦伯打量着那三个逃兵,微微点头。
“将军是在照顾我的心情?”
兵士们不解其意。毕竟那些事只有蔡瑁知道。
他也笑道。
“是有此意,故请军师处置。说来,军师稍后要回新野吧?正好可将此三人先押入大牢,再……”
“不必。”
说完,韦伯一挥手,脸色突然冰冷。
“大战在即,擅自脱逃,动摇军心,罪无可赦!左右,拖出去斩了!”
“是!”
不等蔡瑁说啥,兵士们就把华腾和他的两个同伙拖走。
韦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
“那么将军,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呃,哦。”
蔡瑁还有些没回过神,韦伯已经掀开帐帘出去了。
*****
十多分钟的时间,韦伯在军营里走了一圈。
如果不是蔡瑁找他,他打算跟粮官再核对一遍粮草,就回新野视察城防去了。但出了这么个事,他得看看兵士们的情绪有没有受影响。
这关系到士气,非常重要,特别是在兵力悬殊的战斗中。及时处决逃兵很有必要。
“呼。”
视察完成,韦伯稍微解开一点领带,让衣服透透气。然后向军营南门走去。
修庵驾着马车,已经停在那里了。他是昨晚粮草车队的一员,今天正好带韦伯回去。
这阵子韦伯着实累了,即使是从者也有点顶不住,懒得自己骑马。
爬上马车,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往车板上一靠,马车上路了。
虽说比较颠簸,比不上轿车。不过不影响韦伯休息。他有信心能这样在车上睡一觉。
但修庵似乎不想让他马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