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陈韶转而问道:“你母亲卖的那些青玉是从哪里来的?”
察觉到她言语间的冷厉,张春华连忙答道:“是父亲从鲍伯伯认识的一个与掸国有生意往来的商户手中买来的。”
“那个商户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陈韶连声追问,“你父亲买它做什么?”
“那个商户应该叫马三,父亲是这样称呼他的,家住何处我就不知道了,”张春华忙不迭地答道,“父亲买它是因为听鲍伯伯说,那些青玉以前都是掸国朝贡之物,也就是因为大棠战乱,掸国不再上贡,才慢慢流落到民间。等哪日战乱结束,掸国恢复朝贡后,即便手握万金也难求一块好的青玉。父亲便想着多买一些好的青玉囤着,等战乱结束后,就可天价卖出去大赚一笔。”
陈韶再次看着她的双眼:“鲍承乐有没有跟你父亲提过什么辅国大将军与广陵王类似的事?”
张春华摇头。
陈韶看她不似撒谎,不由拧一拧眉后,适时地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上一次找我,还说你父亲冤枉,求我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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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是春华不懂事,”张春华跪到地上,以大礼赔罪道,“还望公子大人大量,莫要与春华计较。”
陈韶还蛮欣赏她的知情识趣,不动声色地往旁挪了两步,避开她的大礼,又让她起来后,慢声问道:“你父亲在开阳郡和洪源郡都收过哪些贿赂?”
张春华从袖中拿出两本账本,恭敬地递了过来。
陈韶接过来大致翻看几眼后,颇是诧异地看向了她。
张春华垂眸解释:“父亲一直有记账的习惯,这两本账册是他在开阳郡与洪源郡收受贿赂的所有记录。近些时日,我曾多次翻看过这些记录,里面并没有与那几个园子相关的往来。”
陈韶驳斥:“里面没有你父亲与那几个园子相关的往来,也许是你父亲知道那几个园子的事非同小可,所以才没有记载或者另行做了记载。换句话而言,仅凭这两本账册,并不能证明你父亲没有参与那几个园子的事。”
“如果我父亲参与了那几个园子的事,”张春华鼓足勇气抬起头,“想必大人必不会只关押着他,而是早早地就如对待文家、朱家、顾家那般砍了他的脑袋。”
陈韶戏谑:“我不砍他的脑袋,也许是他还有别的用处。”
“如果父亲当真还有别的用处,”见她并没有斥责,张春华壮着胆子说道,“我相信大人不会只是关押着他,不闻不问。”
“那你说说,”陈韶笑着反问,“既然你父亲没有参与那几个园子的案子,我又为何要一直关押着他,还对他不闻不问?”
张春华面如土色道:“大概正是父亲的贪婪成性与不作为,才导致了那几个园子的惨案发生。”
陈韶定定地看着她。
张春华赶紧退后两步,又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