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再次看十个医学生,“学了这么些年,可有给人看病的经验?”
徐士芳虚虚看她一眼:“还未出师,不敢妄自给人看病。”
“书院近来不怎么太平,”陈韶没有解释他的疑惑,继续往下问道,“可还在继续授课?”
徐士芳垂下眼皮,“自罗监院被拘,便已未再授课。”
“如此甚好。”陈韶快速道,“想必徐夫子也听过我要办官方药铺之事,明日官方药铺就要开张,如今正缺人手,既然书院没有授课,那就请徐夫子带着他们过去帮一帮忙好了。正好可以检验一下,他们这些年所学。”
徐士芳拒绝道:“这恐怕不成,他们还没有出师,怎能给人看病?”
“那就劳徐夫子在他们看病过程中,多监督一二。”陈韶不容置喙道,“傅九,带徐夫子及医学生们去惠民药铺。”
徐士芳还想拒绝,对上陈韶波澜不惊的双眼,再想到罗正新等人的下场,只好向着她揖一揖礼后,跟着傅九走了。
目送他们走远,陈韶收回目光,看向余下的学子:“我需要找十个能看懂账册的人,秉持着自愿的原则,能看账册又愿意帮忙,还不害怕辛苦的人可以站出来。”
三十人齐刷刷地上前一步。
陈韶微微挑一挑眉,“都会看账册?”
有人底气不是那么足地说道:“我们可以学。”
其余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面上的表情都带着同一个意思。陈韶思忖道:“三十人太多了,我只需要十人……这样吧,十人看账册,二十人明日到惠民药铺去帮忙。你们先自己商量一下谁看账册,谁去帮忙。商量不出来,我再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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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商量不到半盏茶,便有十人陆续出来。陈韶一一问过名字,示意蝉衣:“先带去清风院东厢房,让全书玉教导他们看账册。等晚些时候回来,另给他们找个院子,在账册没有看完之前,让他们暂先住在太守府。”
蝉衣要带着他们离去时,陈韶又着重交代:“告诉全书玉,有不服管教的直接撵出去就行。”
原本还羡慕他们能住在太守府的其余二十人听到这话,霎时不敢再多羡慕。
“好了,”陈韶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你们可以回去准备了,惠民药铺辰时开门,你们提前一刻钟过去就行了。”
他们走后,陈韶稍稍等上片刻,等到蝉衣回来,便坐着马车往文家去了。
文家在太平街,距离太守府有近三盏茶的距离。
…
马车徐徐在文家大门前停下。
陈韶走下马车,先抬头看一眼文家的牌匾,又左右各看一眼,文家的宅邸几乎占据了半条太平街,青瓦白墙,显得很是富丽堂皇。收回目光,陈韶又看向眼前的朱漆大门,“开门。”
监守的衙役推开大门,陈韶抬脚走进去。
文中天带着文胜武、文廷到大树村那日,特意将文家所有子弟都叫回了家。文中天的本意是不给她抓住他们,逼问他们的机会。却没有想到,反成全了她的一网打尽。
没了文中天、文胜武的文家,确实如戚三爷所说那样不堪一击。
听到她过来的消息,文家上下近两百口人,要么立刻出来撇清庄子与自己没有关系,要么躲在自己屋子里自欺欺人。
越过撇清关系的众人,陈韶徐步走到文家正堂。缓缓扫一眼正堂的布局后,陈韶在主位坐下来,“将文家众人都带上来。”
羽林卫随令而行。
很快,文家所有人都跪在了正堂。
陈韶的目光仅微微一扫,便扫到了跪在第二排的文三爷。而恰好对上她目光的文三爷则迅速低下头,将自己藏在了前排子侄身后。
躲就能躲掉了?陈韶勾一勾嘴角,有意叫道:“文三爷。”
文三爷身子一僵,忙跪爬出来,殷勤道:“公子有事尽管吩咐,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小人绝不推辞!”
“那正好。”陈韶示意他先起身,接着才吩咐,“这里有一箱你文家的罪证,你来读一读,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