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文家过来的下人,都是文中天等人的心腹,交代出来的罪行,慢慢从骆爷收集到的那些证据,滑向了他所接触不到的层次。尤其是几个管事,交代出来的某些罪行,简直骇人听闻!
就比如早年因一场重病险些丧生,后被一游方术士所救的文中天,自病好之后,每月都要饮一碗总角之年的男童心头血,搭配每日一颗阴枣。为这一碗男童心头血及阴枣,死在他手中的男童与女子少说也有二十余人!
一张张新的证据如雪片一般,很快又堆成了厚厚一摞。
而这时,徐光回来了。
陈韶敛着脸上的冷意问道:“清理完了?”
徐光快速扫一眼周围后,压着疲惫答道:“共清理出来十三具尸骨,一具是上了七十岁的妇人,一具是上了五十岁的妇人,两具是二十五至三十五岁年纪的妇人,还有两具三十岁往上年纪的男子,两具十七八岁的女子,一具上了五十岁年纪的男子,一具十五六岁的男子,三具年纪在五六岁至十一二岁之间的孩子。”
陈韶示意丁立生:“去问一问那几个管事,谁负责的这个庄子,在庄子上做事的人都有哪些。”
丁立生去后,徐光等了一会儿,见没有自己什么事,就想找个地歇息一下,目光扫视之间,看到火光明暗交替处,隐约露出来几口棺材的影子,精神立刻一振后,便朝着那方走去。走到近前,看到棺材旁边摆着的草席上拼出来的腿骨,双眼不由微微一亮,问守在这处的五儿道:“这是大人拼的?”
五儿点头。
徐光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忙找人要了个火把,凑到近前观摩起来。半晌,他起身,蹲到了另一个腿骨旁。等这一个腿骨也观摩完后,他先是起身照一照棺椁里的尸骨,随后又问五儿:“这棺椁里的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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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儿警惕地看着他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双眼:“是我爹我娘,还有我大哥二哥。”
“那个……”徐光试探着问道,“我能拼一拼他们的尸骨吗?”
怕她不同意,徐光赶紧道:“我的手艺虽然没有大人那样好,但你想想,有一具完好的尸骨是不是也是一种告慰?”
五儿本来不同意的,听他这样说后,勉强道:“那你拼吧。”
“多谢五儿姑娘!”徐光将火把往她手里一塞,“你过来给我照着。”
夜色漫长,但架不住人声嘈杂。
即便有陶明等人帮忙,审完所有下人,天也大亮了。
“将几个管事捆了,其余下人连同文胜武、文廷一并杀了!”迎着朝阳,陈韶命令。羽林卫就要动手,李天流制止,“别弄脏了这里的地,带到那个庄子上去杀!”
陈韶看一眼经过他们一夜踩踏,早就不成样子的土地,赞同道:“那就带到庄子上去杀。”
羽林卫带着人往庄子去时,陈韶有意慢上几步,先是吩咐蝉衣将踩坏的几块田地折算成钱赔偿给村民,其后准备吩咐五儿可以安葬她爹娘大哥二哥时,看到全神贯注拼骨的徐光,微微顿一顿后,改口道:“杀害你爹娘和大哥、二哥的凶手马上就要处以死刑,等他拼好骨,你就可以重新安葬了。”
五儿应好后,陈韶又看向陶义、阮红夫妇:“杀害陶平、陶全的凶手虽然还没有抓到,但庄子是文家的,处死了文家人,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陶义、阮红跪下来,朝着她磕头道谢。陈韶揖手向他们回了个礼,又向站在山头或是田坎上看了一晚上热闹的百姓揖了个礼后,便朝着庄子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