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抱怨了,还是想想之后去哪里吧。”留着长发,正按着脸上的一道流血伤口的青年提醒着前者。
“西边的卡赞林地似乎不错,每日要的祭品也不算太多——”脖子中挂着两个白色圆骨,脸上画着绿色涂彩的男子低声道。
“哼,那有什么用,还不是在享受一段时间后胃口就越来越大,然后再重复这样的行动,可恶,那些畜生!”眼神阴沉,身躯却异样的壮实的中年低吼道。
其他的族人看着彼此,眼底都带着深深的疲倦和迷茫。
“自我成年以来,所去过的八个聚集地全都被那些畜生当作血食吞咽,最后仅仅剩下我和一些人只能在对方戏耍般的行为努力逃生。”
“先是朋友,再是亲人,然后就轮到了我自己,迟早有一天,我们所有人都会——”
啪!
最早发言的年轻人一跃而起给了正在发泄的中年一巴掌,而后把他推倒,坐在了对方的身上。
“闭嘴,卡丘,不然我就在这杀了你。”
看着年轻人那狠戾的眼眸,原本还喋喋不休的中年嘴唇颤抖着,下一刻,斗大的泪滴从眼角溢出,一个壮士的汉子顿时泣不成声。
“我....我啊........”
那粗壮的臂膀交叠着掩住面孔,身体却在不断颤抖着。
“舒伯特,算了,算了,大家都在看着...........”留着长发和画着绿纹的两人连忙赶过来劝说着,而在他们的眼中也带着对未来的迷茫。
舒伯特站起身,从两人身边走过,再度看向故土的方位,一点也没有理会两人的打算。
“唉,这下子.......”长发男子摇着头,而后他看向另一个人。
“帕萨里,你说我们还能活多久?”
脸上划着绿纹的男子白了对方一眼,为对方的臭嘴心中不爽。
“去你的,菲兹,我可要一直活下去,最好哪天能在你的尸骨前大口吃肉,最后能给你一块骨头就是我仅有的仁慈了。”
“哈,你小子。”菲兹咧嘴一笑,心中的阴霾被驱散部分。
“不对劲!”前方急促的声音传来,舒伯特的面色变得凝重,快步走到两人身边,语速极快的说道。
“我虽然布下了不少陷阱,以及通向外围的足迹,但也不能确保那个家伙会中计,万一它反而抛开思考,直接前往这边,我们便真的毫无希望了。”
一听到这里,两人顿时停止了打趣,开始思考起来。
之前它们所在的那块地域是属于‘波尔卡夫’的领土,而它们现在所在的这里则是它一个死敌的领土边缘。
在两块领土的交界点处,试图借着这边的气味遮蔽住对方的灵敏嗅觉。
原定的是在半日后启程赶向另一边的,至少让它们身上还残存的对方气味消散一部分,可现在看来,也只能提前出发了,
一想到这里,纵然是早当家的几人心中也有些沉重,一旦碰到对领土看重的凶灵,说不准还是亲自追杀它们。
“..........走吧,不能期待敌人的鲁莽,要相信它们的狡猾,而不可相信自己的运气。”从失落中走出的卡丘目光锐利,再度现出平时的猎队头脑的姿态。
“好,走。”四人对视一眼,便一同下定了主意。
呲呲呲呲呲呲呲呲。
而在此刻,他们的身后却骤然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声音。
舒伯特回过头,面孔变得煞白。
“它来了。”
...........................
阿罗约目光微动,她的眼中泛起丝丝疑惑,似乎和她曾听过的那个传说不太一样。
“那位纯白之女呢?”她试探的问道。
“还不到那位出场的时机,不过接下来的这段历史,是哪怕连言语也无法承载的,只有你亲自去看才行。”
海砂的声音依旧优雅,只是阿罗约的表情却顿时一变,她试图远离对方。
“晚了呢。”
海砂微微摇头,手掌缓缓抬起,在掌心中现出一道门户型的印记,其中隐隐现出五道闪耀着不同颜色的光点。
“思想便是承载之物,人们所追求的也只是‘未来’,因此,我才需要维持这一过程,哪怕一直到无尽遥远的地方,我也要一直坚持下去。”
青绿色和灰暗色的光点从掌心中飞出,直直的融入僵在原地的阿罗约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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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门状虚影顿时坍塌,化作一枚三角符号,而后逐渐在掌心中隐去。
海砂轻轻一笑,眼神却显得有些冰冷。
“虽然当时的人类不曾得见,但身处这个时代的我们确实看到了被‘许诺’下的人们。”
“同时也许是出于某种必然,在当时的人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原本还能在接受祭品后稳定一段时间的凶灵越发暴戾,时间一次比一次短暂。”
“很快,在那种越发高涨的献祭趋势下,一个个的人类聚落选择了逃离故土。”
“然而.............那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海砂的眼中难得浮现一抹怅惘。
“对身处现在的我们而言,被约定未来人类必将繁盛的诺言是一种正面的好处,可对于处在那个时代,被那些在感受到无形大势,从而越发凶悍的凶灵屠戮下的人们...........”
海砂微微摇头,眼神再度变得理智。
“接下来便是你的时间了,无论你选择怎样的道路,这两份印记都会一直注视着你。”
阿罗约的身躯逐渐变浅,还僵在原地的她只能瞪着眼前的女子。
“祝你旅途愉快,我可怜又可爱的后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