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迟疑地看向卢相,只见卢相对着来人稍微颔首。
下人将盛着药的瓷碗放在姜雪旁边的矮几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才退下。
姜雪动作轻柔地拿起药碗细细吹拂片刻,笑着对卢相道:“今日由我来为外祖父侍奉药汤,可好?”
卢相伸手将碗从她手中拿过,道:“雪儿,不要胡闹,要时刻谨记你的公主身份。”
“可我在此处只是外祖父的小孙女儿。”姜雪噘起嘴道,“我侍奉外祖父,天经地义。”
卢相笑了笑,将瓷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姜雪忙拿起几上的蜜饯递给他。
卢相道:“好啦,你自回府去忙吧,太医说了,这药用完须得躺躺。”
姜雪乖巧地点点头,道:“府中左右也无事,我想去找琼双说说话。”
“琼双这孩子,”卢相叹了口气,道:“她母亲想着趁她好不容易愿意回来,赶紧将亲事说定,她却不肯,约莫还在同沈氏赌气呢。”
“舅母不是说,”姜雪问道,“不是说给琼双议亲是外祖父的意思吗?”
“我在病中数日昏沉,哪顾得上想这许多,”卢相叹道,“但你舅母为母之心可以体谅,她说想议亲,我也便默许了,只同她说了,按着琼双的性子去挑投契的孩子。”
他看向姜雪,问道:“可知你舅母都看好了哪些?”
“怪不得呢,”姜雪道,“我说如何会都挑些个武艺好的郎君,原来是有外祖父的嘱咐。据说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和郑勉小将军,外祖父还不知道吗?”
卢相点了点头,道:“崇家和徐家都算不错,家风纯正,父母慈爱。只可惜......”
“只可惜琼双不喜欢?”姜雪抢过话来,道:“她毕竟还小,又素来不喜束缚,外祖父何不让她自己选择往后的生活呢?依我来看,以她的性子,嫁到这些高门大户里头,多半也是不开心。”
卢相叹了口气,道:“我虽疼爱她,但婚姻大事毕竟是父母之命为重,沈氏精明能干,后宅这些事情,外祖父不好置喙。”
“但崇徐二家委实是好的,你若去寻她说话,也要多劝劝才是。”
姜雪歪着头,笑问道:“崇大人老和外祖父不对付,外祖父为何还为他说好话?”
卢相道:“朝堂政见不同,据理力争是常事。但崇焕从来都是君子做派,为人并无问题,清正有余一身风骨。后院也是清净,只得崇夫人一个。有这样恩爱的父母,孩子想必也是好的。”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