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对错,他们也不是很讲究。他们只管目的和结果,过程和手段也很不讲究。
反正……我是清官,我就是正确的。
而见到杜变的瞬间!
李文虺无比狂喜,无比激动,然后整个人都要松垮了下来,然后一阵阵昏眩,这段日子他真是有种近乎要崩溃的感觉。
而湖广总督王建束,先是脸色大惊,几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后,他怒声呵斥道:“杜变侯爵,你竟然率领冲击我的总督衙门?可有半分朝廷大臣体面?可有半分把朝廷放在眼里,把陛下放在眼里?”
又来了,言官出身的人都很讨厌,每次开口都会把一顶大帽子扣上来。
杜变淡道:“总督大人,我骑马冲进总督府就是大不敬。那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奸贼,说我已经死了,这难道就有一个朝廷大臣的体面了吗?”
王建束冷道:“你做得,难道别人就说不得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我艹你妈,什么都道理都被你讲了啊。
总之你骂人是对的,我骂人就是大逆不道?
杜变冷静道:“我来带走陈平,关于陈平谋杀梧州知府等官员,我会调查清楚。”
“不用,本督已经查清了,判处了斩立决。”王建束道:“杜变侯爵,西南不是法外之地吧,不是你的独立王国吧,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陈平是你的心腹,但是他残杀朝廷官员,罪同谋反,你该不会包庇他吧?”
杜变道:“我说过了,陈平杀朝廷命官一案,还有待查清。另外,湖广总督府不但可以设在南宁,也可以设在长沙府,不如总督大人去长沙府吧。”
杜变真是退让了。
眼前这个王建束,毕竟是清官,毕竟是李文虺十几年的好友,毕竟是皇帝的新内阁成员。
所以你去湖南吧,那个行省任由你来,我让出一个行省。
“哈哈哈……”王建束寒声道:“我是湖广总督,想在湖南就在湖南,想在广西就在广西,就不劳杜变侯爵指指点点了。你的镇西边镇军务我不插手,我这边的事情,你也不要插手。”
他是带着使命来的,怎么可能会走。他发誓要成为帝国中兴的栋梁之臣,要为帝国拿回整个西南,而且建设一个强大的西南。
完成了这个使命,他王建束就千古留名,流芳百世了。
杜变眯起眼睛,此人的脾气,还真是又臭又硬啊。但是动了这个人,就是打了京城的脸,甚至打了皇帝的脸,可能会让矛盾激化到难以挽回的决裂地步。
“带走陈平。”杜变下令道。
到时候派兵赶走这些人便是了,他懒得和这个老头打嘴仗了。
见到杜变退缩,没有想象中跋扈,王建束大喜。
他看出来了,杜变不愿意和京城矛盾激化,更加不愿意决裂。
在都察院,这种事情他看得多了,而这个时候就是最好趁胜追击的时刻。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句名诗虽然还没有出来。但却是都察院那些御史的战略法则。
所以要趁着这个机会,压住杜变,杀掉陈平。
这样,他和杜变的第一战就赢了,就能在广西站稳脚跟。
因为,他掌握有朝廷大义,应该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彻底打消杜变气焰。
至于陈平是不是真的杀了梧州知府那三个官员,他不是很在乎。
政治家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
“谁敢?”顿时枯瘦的总督王建束猛地站了出来,挡在陈平的面前,厉声道:“谁敢带走陈平?杜变侯爵,你要谋反吗?”
此时的王建束,铁骨铮铮,正义凛然。
“乡亲们,书生们,维护朝廷法度的时刻到了,维护天下正义的时刻到了。你们能够任由让一个军阀带走一个滥杀无辜的罪人吗?”
顿时,几十个年轻书生,几百个官员的幕僚被煽动得热血沸腾,而且见到杜变在总督面前竟然是节节退让的,所以觉得这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顿时,几十个书生,几百个官员幕僚,加上痛恨杜变的小商人们,看热闹的闲人们纷纷冲上去,围在湖广总督王建束的身边。
“杜变侯爵,你看到了吗?天下正义在我们这边,你想要带走陈平,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总督王建束心中大喜,他在都察院的战斗手段,煽动情绪,果然屡试不爽。
然而,吴三石却脸色剧变。
李文虺也脸色剧变,厉声道:“王建束,你不要……”
“哈哈,巡抚吴三石大人,你屈服于军阀的淫威?我王建束没有你那么软骨头,天下有正道,心中有正气,我王建束又有何惧?”
“杜变侯爵?你想要强行带走陈平,你向罔顾朝廷法度,你想谋反的话,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王建束慷慨激昂道。
“你把我仅有的一点耐心都耗尽了,都察院的御史都是像你这样的傻逼吗?”杜变叹息道:“别人要翻脸了,我还有什么法子?从你尸体上踩过去?无所谓!”
“冲!胆敢阻拦者,格杀勿论!”杜变一声令下。
几百名铁骑猛地冲锋,践踏了上去。
瞬间,大堂之外的几百个书生,官员幕僚,闲人,小商人,被冲撞得横飞出去,筋骨断折,口吐鲜血。
无数人,直接被践踏成肉泥。
“啊,啊,啊……”
一阵阵凄厉惨嚎!
鲜血四溅,死伤无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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