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北冥剑派出动两名大宗师,李连亭这条老狗必死无疑了。”方琢长长呼了一口气:“杜变也快完了,为了他一个小阉狗,北冥剑派竟然也派去了两个大宗师!”
他和李连亭已经是几十年的老冤家了!
但是要说明争暗斗几十年,那还真没有,李连亭的政治手段充其量只能算是一般。
大多数时候,这位老祖宗就只是呆在自己的府邸之内,所有事情交给几个义子和嫡系去做。
但是方琢这个人对李连亭却很头疼,甚至有些畏惧。
因为这就是一支锋利无比的刀,而且完全是一根筋的,完全不知道妥协和退往。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一年三百六十四天他都沉默寡言,而且不喜欢露面。但剩下的那一天,他说杀你全家,就一定杀你全家,一点点余地都没有的。
你也不要试图去收买他,更不要去威胁他。、
要么杀了他,要么等皇帝的旨意让他停手。
所以,方琢就想办法杀李连亭,为此甚至不惜惊动了少主殿下。
少主殿下果然威势惊天,他甚至不需要自己出面,只要派出一名使者,就让北冥剑派长老会出动了两名大宗师击杀李连亭。
毫无疑问,这次的击杀是万无一失的,李连亭这个老贼必死无疑。
只要李连亭一死,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大都督冯宝宝就能将东厂这条疯狗牵住,如此一来皇帝在京城的这把刀就彻底废了。
方剑之忽然道:“父亲,能够将李连亭的脑袋给我吗?”
方琢冷道:“你要他脑袋做什么?”
方剑之道:“我倒是想要将他的脑袋拜访在皇帝的床头上。”
“是吗?”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冷冷的声音。
然后,一个老者缓缓走了进来,正是他们口中必死无疑的李连亭。
方琢顿时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惊诧地望着李连亭。
北冥剑派已经出手了,李连亭不应该是一个死人了吗?
而方剑之脸色瞬间一青,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这可是一个大宗师啊,当他进来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是凝固的,压抑的,冰冷的。
李连亭淡淡道:“首辅大人,张仕之招供了。”
首辅方琢身体微微一颤。
招供什么了?当然是招供这场谋逆大案的幕后指使了。
说来真是可笑!
这场所谓的谋逆大案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没有什么暗中谋逆。
人家是很坦白地要逼迫你皇帝退位,所以这场谋逆大案又是铁一般的实锤。
李连亭道:“陛下有旨,张仕之罪大恶极,诛灭全族,十五岁以下孩子可活。明日杀头,特邀请首辅大人前去观礼。”
然后,老祖宗李连亭奉上了一份请柬。
邀请别人去看杀头还有请柬?这应该是第一次吧,不得不说李连亭老祖宗也够天马行空的。
“明日内阁大臣张仕之斩首在皇宫内进行,所有文武百官,前往观礼,首辅大人是百官之首,万万不可缺席了。”李连亭淡淡道:“午时三刻,开刀问斩,首辅大人前往不要迟到。”
然后,李连亭离去。
因为,他还要去下一家送请柬,那就是内阁大臣,户部尚书杜晦。
……
大约一个时辰后,杜晦再一次进入了方府之内。
“不知道为何,北冥剑派失手了,李连亭没有死。”方琢道:“明日,皇帝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斩张仕之,而且张仕之已经招供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只要张仕之招供出来的名字,全部都可能死。
而张仕之可能招供出任何名字?
这对文武百官是一个致命的危险,就如同达尔摩斯之剑始终悬在那里,却始终不落下。
明日的局面,方琢和杜晦闭着眼睛都能够想得出来。
方系如果不妥协,张仕之被斩首。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会被喊出来,一个又一个大臣会上断头台。
你不想死怎么办?
当然是跪倒皇帝面前高呼圣君,然后说臣错了,请陛下恕罪。
接下来在屠刀之下,这些大臣要被迫和方系划清界限,甚至还要检举揭发。
真到了那个局面,至少在京城,皇帝就彻底赢了,无数大臣为了保住性命一定会纷纷倒戈的。
皇帝玩的就是党同伐异,玩的就是顺昌逆亡。
这些文武大臣会为了方系而和皇帝死扛到底吗?
不可能的,这些享受了荣华富贵的大臣一个比一个怕死,为了活下来连祖宗都能卖。
大宁王朝不是没有铁骨铮铮的文臣,之前甚至很多。但是抱歉,这些人都被赶走了,而且就是方系赶走的。
铁骨铮铮的清官最讨厌了,给银子不要,给美女也不要,你让我怎么腐蚀你?我还怎么把你拉上我金山银海的大船啊?
“明日,就是决战了!”方琢叹息道。
方剑之道:“父亲,鱼死网破吧。”
方琢道:“你是说把皇帝赶下台,换一个人当皇帝?”
方剑之默认。
方琢道:“你是说,兵变?”
方剑之默认。
杜晦沉默良久道:“虽然此时京城忠诚于皇帝的兵马超过我们的两倍,但是却不如我们的精锐。一旦开战,我们赢面不小。”
方琢沉默良久。
皇宫是皇帝的主场,京城也是皇帝的主场,这一点是不错的。
如今京城附近,忠诚于皇帝的兵马六万左右,方系的军队三万左右。
最大的军方巨头袁腾已经躲开了,甚至带着十几万大军返回了辽东。
不过一旦开战,方系真的未必没有机会,因为他的军队要精锐得多,而且可以源源不断地登陆。
但只要一开战,不管说得再好听,那也是真正的谋反了,想要顺利地鸠占鹊巢几乎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