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退到一旁,夏澜推着轮椅向后山汤池走去。
走出去约莫三十丈,梁溪才远远跟上。
夏澜回头看了一眼,没作声。
黎晏州听平稳的呼吸声和轻快的脚步声,能感受到她此时的心情很好,于是趁机提道:“我想搬回枕云堂。”
“干嘛?”夏澜脚步一顿,警惕的问。
“方便你照顾我呀!”男人仰起头,眯着眸子笑得滟滟生辉。
夏澜心口打了个突,连忙别开目光,狠心拒绝:“不要!”
“嗯?”黎晏州一脸受伤,“以前咱俩可是住隔壁的,夜里还能隔着一道墙聊天呢。”
夏澜想起前世的光景,两人就像家养的猫和狗,一天八百遍的掐架,但打完之后又好的穿一条裤子。
她果断摇头拒绝:“那不是穷么,要是住得起大别墅,谁乐意住你隔壁屋?”
黎晏州一阵心梗,包成粽子的双手轻按心口:“澜澜,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夏澜大笑:“我的良心被你吃了。”
黎晏州一脸黑线:“……”
上辈子被她压着打,这辈子他都已经成了万人之上的权贵,还是要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呜呜,没天理!
黎晏州心里酸溜溜甜丝丝的,暗戳戳的琢磨,等他好了,哼哼!
到了汤池,夏澜帮黎晏州把外衣脱了,然后让他双手撑着轮椅扶手,抬起身子,她帮他把外裤扯下来。
梁溪远远看着,犹犹豫豫的,不知该不该上前。
眼睁睁看着夏姑娘把他家主子扒得只剩一条底裤,然后默默地掉头,后退,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黎晏州平时上下轮椅、起身等动作全靠双臂支持,上肢的力量又强又稳。
但入水时免不了有些狼狈,腿部在岸边粗糙的大石头擦过,磨出几片或大或小的血痕。
夏澜的心脏仿佛被掐住,攥紧,死命揉搓,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那么骄傲的人,这将近三年的时间,得多难熬啊!
小姑娘眼圈通红,深呼深吸,强忍哽咽,嗓音滞涩:“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
要是她能早点过来,三年前就过来,那她就能第一时间治好黎晏州,不让他经受三年非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