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萍琢磨了一路,坦诚地道:“模样生得也算不上多美,清秀可人而已,只是奴婢瞧着她年岁不小,少说也有二十出头了。”
贺如茵的心悬在半空,一时有些迷茫。
采萍从袖中扯出一卷皱巴巴的画纸,在贺如茵面前摊开:“这是她落在大厨房的东西,奴婢瞧着纸背隐隐透出些许墨色,就悄悄儿的拿回来了。”
贺如茵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妥,朝窗外望了一眼,又透过屏风看了看收拾桌面的人影,没作声。
“这牡丹图画的空有五分形似,毫无半点神韵,落了下乘。”
贺如茵的生母大字不识,常常受到相府出身的嫡母奚落,就连府里通诗书的丫头想爬主子的床,都明里暗里拿萍姨娘说笑。
贺如茵心气儿高,四岁习字,五岁学画,没日没夜的苦练,临帖,临摹能见到的一切书画,连门对子都要写上几百遍。
十年苦功下来,她的书画远超姐妹们,就连贺钊也赞她再练个十年二十年,定能成为名动一时的女丹青妙手。
贺如茵点评牡丹图,采萍撇撇嘴讥笑:“看来这春红姑娘也就半瓶水,与三姑娘您没法比。”
贺如茵摇了摇头:“你怎知这牡丹图便是她作的?”
采萍扶着贺如茵在床畔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笑嘻嘻道:“若不是她所作,那她便是连品画都一窍不通。”
贺如茵蹙眉,有些不悦:“王府规矩森严,需得谨言慎行,别叫人抓了把柄。”
想到被发卖的小桃等人,贺如茵不禁有些犹豫。
然而想到姿色平平年纪又大的春红都能在秦王跟前得脸,又有些蠢蠢欲动。
反正秦王目不能视,对于女子的容貌要求不会太高,她只要在性情和才华上出类拔萃,定能为自己搏个光明灿烂的前程。
她过得越好,萍姨娘在贺府也才越安全。
贺如茵攥紧帕子,凝声道:“等会儿送食盒时将画还回去,悄悄儿的,别惊动旁人。”
“是。”
采萍将画纸藏进袖中,走到外间帮忙收拾桌子。
“二位姐姐辛苦了,我去送食盒就好。”
喜鹊麻利的装好食盒,擦干净桌子:“你一早上山也累了,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