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出口的话,却犀利的令人心惊肉跳。
“你施粥礼佛,做足姿态,博够美名,却让整个南阳侯府被人戳脊梁骨,你当真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宋澜当然知道她这一番动作,也就骗骗单纯心软的人,以及多愁善感的妇人和不谙世事的孩童。
上京城聪明人多如牛毛,那些达官贵人、世家望族,一个都骗不了。
但那不重要。
只要能利用舆论震慑住南阳侯府,给她争取一段时间在这个时代立足,那就够了。
宋澜深吸一口气,语速略快,显得急切又无奈:“王爷明鉴,臣妇一心只想着积德行善,为夫君祈福,绝无二心!”
顿了顿,又茫然喃喃,“难道这样会带累侯府名誉?可臣妇从未学过掌家之事,我……我不知这样做不好,我……臣妇这就叫人停了施粥!”
秦王瞎,但不傻。
这女人表面委屈陈情,实则暗指继母不曾教导她掌家之事。
嘴上说自己无知,但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出来了。
“本王可以帮你。”
宋澜哽咽一顿:“真的?”
秦王冷漠地道:“本王可以替你灭南阳侯府满门,端看你是否——”
宋澜硬邦邦的打断:“王爷明鉴,臣妇是周家妇,满心里只盼着周家好。若是南阳侯府开罪过王爷,不论王爷要如何报复,臣妇都与夫君共进退。”
秦王忽然笑了。
薄唇微启,唇角上扬的弧度很小。
笑意浅淡而讽刺。
人虽然笨了点,手段也不够高明,但够冷静,够狠心,够果断,够镇定。
比帝后、皇子、大臣们赏的、送的、进献的庸脂俗粉强多了。
黎晏州是不全之人,活着也是等死。
女子清不清白的,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反倒是有仇必报、能演会装的人,更有意思些。
宋澜看着秦王的笑,不禁蹙了蹙眉。
她有种被看穿一切的窘迫。
但又有种奇怪的感觉,秦王对她的敌意,好像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