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道宗门迁徙正是用人之时,却不知,宗门迁徙他地,首重稳定。石鸿在这个时候修炼拜神法,就是取死之道!”
“他,他修了拜神法?”
方宝罗一怔,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他还要怀疑是不是借口,但自家老师杀人,从来不找借口。
“可,可他已经得传‘五兵五色灵虚气’,身怀绝学,何必学那邪法?”
“拜神法可不是邪法,但他的禀赋天资不足,正法都可能修成邪法,不然,你以为邪神教为什么要传他正法?”
韩垂钧并不在意其他人如何想,但对于自家弟子,他还是很有耐心的:
“拜神法位列古今十大魔功之列,即便是残篇,也堪称神功,价值无可估量。”
“但他还没勾结邪神教啊。”
方宝罗还是无法接受,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就杀人,他真无法理解,认同。
“宗门迁徙何其危险?立足德昌府更有诸多麻烦,还有烈血山、淮龙宫、邪神教在侧。”
韩垂钧皱起眉头:“还证据?等你找到证据,说不准老夫、你师兄弟都被他害死了!”
“……”
方宝罗整個麻了,这都哪跟哪啊?
“那,那您也不该在谷主面前动手啊。”
方宝罗差点被一句话干沉默,苦笑像是挂在了脸上。
“不在他面前动手,他就不会怀疑老夫吗?说不准还会怀疑你、万里,与其让他猜测,不如直接当他面动手。”
韩垂钧显然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居安思危的性子让他很难等到一个人真正威胁到自己再动手。
那样,他连睡都睡不着。
“……您怕谷主怀疑,所以就当他面动手?”
方宝罗拱了拱手,表示心悦诚服,他脑子已经要炸开了。
“心软是病,情深致命。”
韩垂钧也不想解释了,也就是自家弟子,换成其他人,他早一巴掌拍死了。
别人的命,比得上自己一根毛吗?
还证据?
“您老是要推师弟当少谷主吧?”
方宝罗很怀疑,这才是自家师傅这么果断下手的原因。
“老夫之前有过这个心思,但现在嘛。”
韩垂钧摇了摇头:“老夫觉得你更合适。”
没有绝学,不能炼脏,无法炼脏,则不能成为神匠。
他听闻黎渊铸兵天赋绝伦时,是有这个想法的,但现在,裂海玄鲸在手,就得细琢磨一下了。
天运兵主,不怎么适合留在如今的神兵谷了……
“啊?”
方宝罗有些懵:“我?”
怎么绕我头上来了?
“伱虽然心慈手软,但心胸宽广,也受的住气,不像你大师兄,也不像老夫,比那石鸿还是要强的。”
韩垂钧捏着胡子,他之前和经叔虎等人碰面时,倒也聊过几句。
“我,弟子不行,这少谷主之位……”
方宝罗连连摆手,神兵谷迁徙犹如再开山门,德昌府各个大小势力,各个郡县城池,杂事多如牛毛。
他想一想就觉得恐怖,这要是丢给他,还练什么武?
“老夫只是随口一说,还不一定是你,你推辞个什么?”
韩垂钧瞥了他一眼,心下突然一动:
“带你师弟走。”
“嗯?”
方宝罗心头一震,猛然抬头。
却见夜色之中,另一艘大舰顺水而来,与自己等人所在的大舰并行。
相隔几十丈,他能看到对面甲板上,有十数人或持刀剑,或张弓箭,气息冷厉。
“啧,昨天老虎受伏,今天就来杀老夫。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韩垂钧眼神一冷,看到了对面那形若老农,还有些驼背的老者:
“皇甫琨,你这老王八,不在惠州玩你的泥巴,来拦老夫,你是真想死!”
咔擦!
隔着数十丈,方宝罗都听到了对面甲板开裂的声音。
“韩垂钧,你敢这么跟老夫说话?!”
皇甫琨勃然大怒:“区区易形,老夫今日要你生死两难!”
轰!
他的话音还在飘荡,韩垂钧已是翻身而起,于江面上一点,人如鹞鹰般扑向对面。
轰隆!
伴随着气浪滚滚,大战瞬间爆发。
……
“噗!”
随手一锤将来袭之人打碎脑袋,方宝罗丝毫不恋战,转身向着黎渊的房间而去。
他这次被韩垂钧召回,就是要保护黎渊。
“啊,韩垂钧,你居然有神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