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看着他面前的人。
仔细的看了好一会,也没有认出来,但他身上穿着士大夫官员才会穿的丧服。
所以,他是官场上的人?
再看他的丧服下的里衣颜色,似乎是绿色的?
所以,他还是一位京朝官?
某司、某衙的官员?
但,他的年纪不过二十来岁,那里可能会见过老夫?
杨治已是长身再拜:“相公,学生曾在家严书房,有幸见过相公画像!”
“家严曾亲指相公之像,以教学生:此国家元老,社稷忠臣,天下文华之士,故御史中丞司马公讳光也!尔当敬之尊之,如尊师尊父!”
“令尊是?”司马光差不多知道了,这是一个老朋友的儿子,便从马上下来。
“家严杨公讳景略,今居中书舍人一职!”
“哦……”司马光想起来了,确实是个老朋友!
杨景略,是韩维的女婿。
而韩维和他还有吕公著、王安石旧年号为嘉佑四友!
“原来是康功之子啊!”司马光道:“既是故人之子,还请起来吧!”
司马光等人,穿着丧服,又骑着马,典型的士大夫官人做派。
他们在这道左之旁,彼此行礼。
特别是杨治的礼,行的很大。
而,这金明池前的官道,本就是西出汴京的主干道,从来人流密集,车马不歇。
自然的,他们的交谈引起了路人的兴趣。
然后路人凑过来,侧耳一听。
司马相公?
中书舍人?
这个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大喊一声:“司马相公入京了!司马相公入京了!”
顿时,整条道路上,无数行人、商贾,都被惊动。
人们纷纷侧目,看向了在路边的司马光、范祖禹还有杨治。
接着,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很快就将司马光所在之地围得水泄不通!
“是司马相公?”
“洛阳的司马相公吗?”
很多人都互相问着,却也不敢确定。
司马光也好,范祖禹、杨治也罢,都被这个场景惊到了。
为了不惹出麻烦,为了不在入京第一天就惹出事端。
无论是司马光还是范祖禹,都选择了沉默。
但这个时候金明池外看守的禁军被惊动,一个禁军指挥带着人走了过来。
他们挤开人群,那个穿着衷甲的指挥,走到人前,仔细的看了看,站在一匹老马旁的司马光。
然后他激动的用手捂住额头。对众人说道:“是司马相公!是洛阳的司马相公!是写资治通鉴的司马相公!”
在得到一位禁军指挥的指认后。
场面再也不受控制,便连金明池内的游人也闻讯纷纷赶来,加入包围圈。
而在包围圈内,被人围的严严实实的司马光,只能拱手一礼:“诸位……诸位……”
就想着要劝百姓们不要在这里堵塞道路,免得影响了交通。
可他还没得及说。
就已经有激动的商贾,上前拉住了司马光骑着的马的缰绳,他激动的问道:“司马相公,您这一次入京,就不会再回洛阳了吧?”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自然也都争先恐后的上前。
一个个都带着泪光问道:“司马相公,您这一次入京,可是来辅佐天子的?”
“司马相公,还请留在汴京,活我等百姓啊!”
甚至有人在外面大喊:“还请司马相公,留在京师,辅佐天子,匡正天下啊!”
注:史书上,司马光在三月十二左右入京,然后被人在城门口团团围住。
就像书中情节一样,这里稍作改编。
此外,我个人认为,这不是司马光个人的权术操作结果,他也没必要做这个事情,更不可能去做这种犯忌讳的事情。
这只能是新法实施这么多年后,积累的怨气,在遇到一个宣泄的瓶颈时的自然释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