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急事?”
“那是自然,我要改嫁。”
“改嫁,为何要扇坟?”
“我这亡夫临死前让我等他坟干之后,才许改嫁,可我不想等那么久,便以扇扇坟,以火烤坟,如此才能快些使坟干。”
“半年而已,这都等不得吗?”
“休要说半年,就是一天,那也嫌长。”
“这么急,你已找好人家了?”
“自然,镇上贾公子为人和善,又有秀才功名在身,还是我幼时玩伴,如今亦是丧偶,其愿意娶我,我自不能再等。”
一番询问之后,女子继续扇坟,肩膀都累的快要抬不起来,还在咬牙坚持。
沈小姐见此,又问:
“你亡夫待你很差吗?”
“倒也不算差,虽然有时会挨饿,但只要他有的吃,就不会少了我的。”
“那你还......”
“正是因我那亡夫待我不算差,这才来扇坟,如此也不算我毁诺。”
沈小姐见此,沉默一下之后,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说道:
“我与兄长途经此地,想要借宿休息一晚,不知可否通融?”
“借宿?给钱吗?”
沈小姐从水车上拿下来十几枚铜钱,问道:
“如此够吗?”
女子见到钱,眼前一亮:
“行,我家就有空房间,可借你们住。
要是愿意再添五文钱,晚饭也能一并帮你们做了。”
“如此就叨扰了。”
沈小姐感谢一声。
女子见有钱赚,加之扇坟实在辛苦,站起身来,带两人往村里去。
路上沈小姐与之又闲聊一阵,得知女子本家姓孙。
孙姓未亡人或者说孙寡妇,带两人一路进村,来到一处只有五间的茅草房。
据她说所,她亡夫是泥瓦匠,专门帮大户人家盖房子的。
自家虽然没有砖瓦房,但盖出来的茅草房规格也不算小,比村长家都豪华。
将夜明和沈小姐住处安排下来,孙寡妇便去厨房做饭,招待两位客人。
刚在厨房里忙碌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来。
乃是一对老夫妇。
这两人来到孙寡妇家门前,面色很不好看。
其中的老妇更是直接大骂出口,各种污言秽语都是骂出口来。
正坐在屋里歇脚的沈小姐闻声,出外查看。
孙寡妇也从厨房出来。
老妇见到她,骂的声音更大。
孙寡妇被骂,面色很是难看,却没有反驳。
无他,只因这老夫妻乃是她的公公婆婆。
沈小姐见老妇只是骂人,却不说原因,便上前询问原因。
老妇见到她,又询问孙寡妇是不是还在家里藏了野男人。
这时候,夜明也从屋里走出来。
老夫妻一见真有男人在,骂人骂的更狠了。
夜明忽然被骂,也不生气,只是笑着上前纠正他们骂人的雅言字音不准。
老妇没想到这位居然还纠正自己的发音问题,也是一愣,仔细一观察,发现这位举止颇为疯癫,这才明白,原来是个疯子,骂人的声音不由一滞。
沈小姐见此,出口询问是怎么回事。
那老妇不说话,只是冷眼瞪着孙寡妇。
老翁情绪要稳定一些,解释了一下原因。
原来是因为村里有人看到孙寡妇带他们回来,说是带个野男人回来。
他们听说之后,这才找上门来。
沈小姐闻言,笑道:
“两位,我这兄长是个先天的傻子,还患有疯症,又傻又疯又蠢,生活已不能自理,端的是无药可救。
事事都要由我照看,断不可能做出什么男盗女娼之事,两位大可放心。”事实摆在眼前,老夫妻见夜明的确是个疯子,也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儿媳妇。
老妇面色缓和不少,不再骂孙寡妇,但也并无道歉的意思。
她可是长辈,世上从来就没有长辈同晚辈道歉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