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却劈头就骂:“早说过了小婉今日要来,如今人再有一条街便到家门口呢,怎的连头还没梳好,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小姐昨日骑马着了凉,便多睡了一会儿……”璧月耐着脾气解释。
然而不等她话说完,刘氏身后常嬷嬷劈手便夺她手中梳子,一巴掌抽在她头上,又拼命往秦花明身边挤:“你们这些小蹄子们还能干些什么,还是让我来伺候夫人……”
秦花明回过头来,眼神霎时冷。
谁给你们的胆子,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丫鬟,还是两个?
她抬脚便踹。纵她嫁进陈家后鬼迷心窍,一门心思的想做个贤妇,幼时寒来暑往里练出来的武学底子又哪里会一下子丢完,常嬷嬷五十来岁的人了,可受不住她这样一脚,当时便飞出老远,躺倒在地上,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竟不知,这偌大陈府,还有主子使唤哪个奴才,还得由奴才来定的道理!”
秦花明坐在梳妆台前,脸冷得像块冰,头发还披散着,简直是地狱里刚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刘氏也吓坏了。
这秦花明仗着他们家的权势,可没少给她脸色瞧,为了儿子的大事,她少不得要忍气吞声,今天原是想着,既然儿子已能将小婉接进府中,多半是大事将成,这才暗中唆使着常嬷嬷在她跟前摆了些谱,不曾想,她竟忽然这样烈性、!
刘氏不得不又堆了笑:“流星,那个,常嬷嬷她也是着急,毕竟叫客人等着,实在是有失礼数,传出去很不体面。”
“慢待了客人不体面,”秦花明脸色一点也没因为她这话和缓,反而两道漂亮又英气的眉都有些皱了起来,“难道果真叫奴才教训了主子就体面?今日我梳个什么样的头谁给我梳头要给常嬷嬷管,难不成明日我与陈知几时歇怎样歇也要归了常嬷嬷管?还是说我这女主人的位子直接让给常嬷嬷来做?您要觉得合该这样,那我没话讲,我自收拾东西归家去也就是了。”
刘氏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了。
秦花明一个眼神,璧月立马会意,有条不紊地重新走回秦花明身边,从从容容地给秦花明梳好一个飞天髻,然后腰间的玉坠,鞋上的流苏,都一点一点地整理妥帖。
期间刘氏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如今的秦花明,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只能来回打转,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催:“流星,小婉已经到了,你看咱们要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