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说话的同时,那少爷已经端起了那碗粥,用勺子扒拉着一口气喝了半碗,而后将那一小碟酸汁倒进嘴里漱了漱口,吐在了碗里。
许伯安瞬间明白,这是汤药降温了!
而后顿感惊奇。
老张这才轻轻用肘部推开房门,缓步进去说道:“少爷,这汤药来了,您先趁热喝了吧。”
老张倒依然是满脸笑意,没有半点儿惧意或是怒意,笑眯眯的说道:“少爷是老奴的主子!自然是老奴听少爷的。”
一瞬间,许伯安感觉到老张的那只手周围忽然变得非常的冰冷。
忽然,一道人影从一旁的楼梯口拐过来,也就在片刻,老张便把手拿开,装作没事人一样轻轻的用盖子再度盖在了瓷碗上。
车夫老张也有些疑惑,抬手拦住一个上香完毕的年轻人,客气的问道:“敢问这位小哥,这是山阳城城隍庙的庙会?”
车夫老张笑眯眯的看着少爷无奈地样子,嘿嘿一笑,狡黠的说道:“嘿嘿,多谢少爷宠爱,老奴三生有幸,遇到您这样的好主子!”
老张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奴不知,方才老奴只顾着买药了也没有跟人细说。”
老张不解的问道:“可是……这庙何在?”
看到车夫老张,忙不迭的招呼道:“客官您好,您的药草熬好了,你看是我送进去还是你来送。”
后面站着的车夫老张起先看到少爷的动作,原本佝偻的背在一瞬间似乎又挺直了三分,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在一瞬间有了新的跃升,许伯安仿佛看到了那日在山谷中,老张只手挥动马鞭,惊退十数匹恶狼的场景。
随着车夫老张的进入,许伯安的视线便跟着他一同观察到了屋内的场景。
很快,主仆二人便来到了城隍庙广场上。
“你……”少爷指向老张的手上下点了点,道:“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糊涂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去迫不及待的去庙会,是因为你告诉我说这里的城隍爷灵验,
我是想着咱们能不能去拜求一下这城隍爷,看看他认不认识那雩山山脉的山神!帮咱们找找人啊!实在是不行的话,咱们能不能让他帮帮忙,帮我爹瞧瞧身上的毛病,看看怎么办才好。”
又是一会儿的功夫便站在了城隍神上的面前。
许伯安记得清楚,刚才那瓷碗中的汤药,可是刚煎好的滚热汤药,还冒着浓郁的热气呢。
这少爷不再搭理老张,转而大步流星的向着一旁的窗户走去,而后一把将窗户掀起来,踮起脚尖来探出腰身向外望去,这才通过前面房子的间隙,看到了前面那条街上行人们摩肩接踵的盛况。
车夫老张却寸步不让,拱手向里示意少爷回去,口中劝说道:“少爷,您身体抱恙,还是得先喝了药去才好啊。”
车夫老张一本正经的说道:“少爷,您的心思,老奴是知道的,可是这一路走来,咱们遇山拜山,逢庙叩首,进观上香,见寺求签,有时候人们说哪个地方的庙宇灵验了,咱们更是虔诚的一路跪拜进门,
但是这么些日子来,咱们一点儿山神爷爷的消息都没有!反倒是因为这一路风餐露宿,跪拜而行,您的身子几度染病,好不容易来了城里小住,少爷您可千万休息好身子了再说别的。”
除了两个像是保姆房一般的桌椅床榻简约陈设的房间外,居然还设有一个独立的书房或者说是会客厅。
就在许伯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之时,就见老张双眼中的眼珠子四下微动着,似乎是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年轻人笑道:“哦,你说这庙啊,这个地方原本是有一个庙的,可是后来县尊大人说是听了城隍爷的传令,让把这庙拆了。这样的话就能拉近城隍爷和百姓们的距离。”
许伯安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身怀奇技的高人呢!
而在老张那只手盖子似的捂了一会儿之后,那碗刚煎好的滚热汤药上却几乎看不到热气腾腾的白雾般的水蒸气了。
室内装饰古朴而奢华,精致的屏风、雕花的床榻、以及镶嵌着宝石的铜镜,无一不彰显着其昂贵的价格。
更让许伯安惊奇的是,这房间居然还有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