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为了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迅速抢占这个位置,他并没有跟着信使弯弯绕,直接就来到了这里。
见信使到来,蒋瓛便完全贴地式的趴了下去,并又轻又缓的把瓦片扒开了一点。
书房之内,
桌上烛台之上,仅仅被扒开一条缝的屋顶之上,一只眼睛正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因为下方之人是李善长,这条被扒开的缝,真就是细得还不够一只眼睛的宽度,黑色眼仁有多宽,这条缝就有多宽。
这只黑色眼仁之下,胡惟庸的信使双手呈上一封信件。
李善长坐回案桌前,缓缓地拆开蜡封,真就是慢得让信使着急,也让趴在屋顶上的蒋瓛也着急。
终于,李善长拆开了信件,并认真的阅读了起来。
信件内容:“陛下远在千里之外,但也对朝中之事,运筹帷幄。”
“陛下为了提拔那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用一首歌害得淮西兄弟们损失惨重的叶青,联合太子殿下和徐达,将我等玩弄于鼓掌之中。”
“.”
屋顶之上,蒋瓛看着心中过程,也一下子就明白了朱元璋是怎么玩他们的,真就是玩得朝堂里的聪明人们全都后知后觉。
蒋瓛见识了朱元璋的手段之后,也立马想起了毛骧对他的教育‘穿着这身官服,我们的头顶上就只有皇帝陛下这一片天,只有始终秉承这一条信念,才能有告老还乡的时候。’
现在的蒋瓛对这一句话,可以说是深信不疑。
也就在此刻,
始终稳如泰山的李善长,也因为信中的内容,面露一丝后怕之色。
信件内容后文:“陛下或许还在雁门县并未回程,如果陛下还在雁门县,叶青又作茧自缚没有守住,陛下会不会有危险?”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又当如何,还请老相国示下!”
胡惟庸信使和蒋瓛的眼里,李善长的手突然就抖了一下,他摘下灯罩,直接就把这封信烧成了灰烬。
李善长看向信使,只是严谨而低沉道:“你告诉胡相,不该问的永远别问,有些问题必须带进棺材里。”
“陛下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再给老夫写信。”
“陛下回来之前,你再来送信,老夫就会让人把你乱棍轰出去。”
话音一落,李善长就再次打开濠州鱼鳞册,继续为濠州城的建设而努力。
胡惟庸的信使不明白老相国是为了什么,毕竟他只是一个靠着一身功夫吃饭的人,哪里懂得皇帝陛下都得叫一声‘李先生’的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是,老相国!”
就这样,胡惟庸的信使,从后门离开了。
与此同时,蒋瓛也又轻又缓的合并了瓦片,目送信使离开走远之后,他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胡惟庸的信使不明白李善长在想什么,蒋瓛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李善长此举必有深意。
第二天一早,就在城门刚刚打开之时,蒋瓛直接就快马往应天府而去。
下午酉时三刻,
朱标正在东宫认真听蒋瓛的汇报。
蒋瓛也和毛骧上次讲给朱元璋听之时一样,为了朱标有近乎于身临其境的感受,他也是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全过程。
哪怕是李善长的眼神动作,他都完全不放过。
“办得不错,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