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哪来的给神教惹大麻烦??
这不摆明了是欺负自己老实吗?
周八腊正想着这事该如何是好时,却又听着这行走大人说道:“老狼山阴脉里边,你们供奉了一座神庙,有这回事吧?”
周八腊错愕,但还是点了点头。
“有。”
这庙当初落成之时,他都还去祭拜供奉过。
“那座神庙,被人毁了,连鬼神大人的神像,都被打的四分五裂。”
“什么?!谁?”
周八腊刚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被冤枉的,可现在看来,这行走大人可没冤枉自己啊。
“呵呵,你的地盘里边出了事,你连谁动手的都不知道?”
行走声音带着一丝冷嘲热讽的意味,让周八腊听了愈发胆寒,“是……是媒姑那贱女人做的?”
他只能猜测着,“还请行走大人示下。”
“呵,周神使,你可不能太废物了。”
“鬼神教内,可不养闲人。”
行走微微前倾着身子,认真说道:“今天这事,我便与你说了,下次若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尊就会让你知道,神教自有神教的规矩。”
周八腊连忙点头称是,跪拜不止。
毕竟这篓子,真是自己捅出来的,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老狼山……媒姑!
“动手的,是邪教信徒,具体的……是巫神教的信徒,是一头鬼铸身的邪祟,但是对方既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对我们鬼神教动手,想必多半是已经在这云州成了气候。”
行走说着也是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区区一个巫神教,竟然就敢站在我们鬼神教上头,屙屎屙尿了。”
“看来,有必要震慑一下他们这些宵小,好让他们知晓……什么叫做至高无上的鬼神教。”
“我这么说,周神使你可明白?”
行走说完,俯视着身子,微微低头看向了跪在地面的周八腊。
“明白明白。”
“那你去吧。”
眼见着周八腊离开,石壁上的一只乌鸦便是大叫道:“周八腊来了,周八腊走了。”
“周八腊来了,周八腊走了。”
行走回头,看着那只讨人烦的乌鸦,皱眉道:“你过来。”
乌鸦飞了过来,还没靠近,便被这行走一巴掌扇落到了地面,“你这丑鸟,吵死了。”
乌鸦又扇着翅膀飞起,叫喊道:“丑鸟被打了。”
行走稍一沉思,便道:“你去把虎姑奶奶喊来,这事……周八腊靠不住,得她来。”
乌鸦这次没再喊话,只是扇动翅膀从这洞穴当中飞了出去。
及至清晨。
再度在山岭当中做了半晚无用功的柳白,也是怒不可遏,最终只得在附近找了个鬼影级别的山兔精,打杀之后烤了吃了,给自己增加了0.2个气血点。
如此一来,这一晚上也不算是没有丝毫收获吧。
至少实力是精进了这么一点的,主打的就是不能虚度光阴。
临着等他回来这围子之后,司徒红也就过来汇报消息了。
关起门来说话,司徒红自是称呼公子了。
“昨晚上主要是奴婢跟廖康动的手,所以我们媒妁会这边基本上都没什么伤亡,只有一个帮众被擦伤了胳膊。”
“除此之外,腊八教那边的走阴人全都被我们杀光了,现在许兆守在那边,并且让他们养的那些【采珠人】继续采珠,但却是要上供到我们这边就是了。”
听着司徒红的陈述,柳白也就点了点头。
“还行。”
“让许兆跟我们的人回来吧,周八腊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别留在那边死掉了。”
一听周八腊要来了,司徒红也是变了脸,忙说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司徒红来了又走了。
柳白便又唤人喊来了廖康。
柳白这次也没藏着了,而是直接就问道:“什么时候通知的媒姑。”
“嗯?”廖康忽地抬头。
见着柳白淡然的神色,他也不敢犹豫,“昨晚……昨晚掌柜的下了地底,属下就已经跟媒姑传信了。”
“掌柜的,这,这兹事体大,属下不敢不说啊。”
廖康说着连忙跪地大拜。
他也知道这地底有个神庙,而且从那半夜的地龙翻身,以及事后柳白说杀了全部腊八教教众这事来看。
廖康也能猜到,势必是出了大事。
这事……他觉得要是再不告诉媒姑,日后怪罪下来,自己肯定是难逃其咎的。
“行,那就还好。”
柳白是在算着,别到时候周八腊来了,媒姑没赶过来……那就要自己出手了。
柳白又不想自己出手。
至于他为何知道廖康能联系的上媒姑,猜的,但也不是没理由的猜。
原先的那个老张头既是媒姑的人,媒姑能联系上他,那廖康作为老张头的继承者。
那么廖康多半也就能联系得上,只是看他愿不愿意罢了。
今儿个一问,发现自是如此。
廖康则是以为柳白会怪罪于他,在他看来,这种跨过柳白直接跟媒姑汇报消息的行为,本就是大忌。
可没曾想,柳白竟然没有丝毫怪罪,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事。
毕竟他是以为柳白要在这老狼山阴脉长久的待着,就跟先前的李达一般。
但实际上,在柳白看来,这老狼山也顶多就算他的一个落脚点。
长待?
那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在这老狼山外围,一身花花绿绿好似蛤蟆一般的周八腊,正盘腿坐在一棵老松树下。
昨儿个晚上,他从行走那里得知了消息后,自是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说,昨晚上郑九他们一块进了地底的阴脉,再没出来,然后就等到了媒妁会的屠杀?”
周八腊身子微微前倾,看着眼前的这个小鬼,问道。
毕竟腊八教这么大的一个组织,悄悄养个小鬼,收拢点邪祟势力,那也是实属平常的事情。
“回教主的话,正是正是。”
这光头乌黑的小鬼跪倒在周八腊面前,不停地磕着头。
周八腊也没急着回复,只是伸手不停地摩挲着下巴的胡渣子。
这老狼山的事情,他基本上也都清楚,更是知晓媒妁会那边的权利倾轧。
以及这老狼山老掌柜对新掌柜的伏杀。
“柳白……”
他皱了皱眉,还是头一次认真思量着这名字。
然后反手从须弥里边,取出了一张信笺。
这是那死去的掌柜郑九给他禀报的消息,上边所记录的,也就是李达对围杀柳白的布置。
“两个纸伞会的阳神走阴人,外加一个鬼铸身的老仙家……”
“去围杀一个养阴神的走阴人。”
“结果他们全死了,反倒是这柳白没事……媒姑出手了?”
周八腊也揉了揉眉心,紧接着他就又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在水车坳,当时水车坳的事情已经消歇。
他们这些个养了第二命的走阴人,事后赶到了水车坳,最后也只是在那见到了沈若若。
见到了那个唯一活着的人。
周八腊记性好,记得当时媒姑问了几句本源之火的下落之后,就问了“柳白”这个名字。
而且当时媒姑的语气,还很是急迫,看着好像很是担忧。
不仅如此,丧葬庙的那个香主,还说柳白是他的兄弟……周八腊闭眼,脑中一张张书页翻过。
那是他这段时间,看过的门内递上来的情报。
很快,他便找到了柳白的大致信息……十月初五,加入媒妁会,年纪不过四五岁,却已聚了五气。
不,这是上个月的消息了,如今这柳白更是已经养出了阴神。
四五岁的阴神。
周八腊背后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一想,他便从这些看似纷繁复杂的消息里边,理出了一条脉络。
而这条脉络的起点……便是行走大人口中的巫神教了。
假设媒姑率领着她的媒妁会,拜入了巫神教,事后巫神教内的某位行走或是执事,乃至……高功。
让自己的子孙后辈出来长长见识,来了这云州城,来了这媒妁会……
如此一来,这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如果不是神教里边的执事高功,周八腊也想不到,哪里还能养出如此天资的小孩了。
而且,若非是巫神教上层下来的子嗣,媒姑岂能如此关切?
至于为什么是巫神教……行走大人那边也就都给出答案了。
想来如今这地底的神庙也是,因为被那柳白发现,他便喊了巫神教内的神使动了手。
一切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周八腊想到这,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就舒展开来了。
‘神教来人,自得神教应对,反正自己是不能吃这个亏。’
周八腊也很快就想好了对策。
他赶走了这逃命的小鬼,很快也就消失在了这老狼山的丛林里头。
“……”
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