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那个勇者欺负你了?”
“别胡说,梅兰大人不是这种人!”
克琳希德听不见大家在吵什么,耳边全是那个悲痛欲绝的哭声,怎么也消不去。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堂的了,只记得直到最后一刻自己都没敢走上前说出哪怕一句安慰的话,只是捂着耳朵逃出墓园。
王女不知道原来勇者也会哭,原来勇者哭得时候会蜷缩在墓碑前像个无助的孩子。
原来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这么深厚。
到头来自己根本什么也不了解,只会任性的一厢情愿的将臆想中的光辉形象强加在他的身上。
勇者应该是忧国忧民的,勇者应该是无所不能的,勇者应该是大公无私的,勇者……应该是永不崩溃的。
错了,全错了。
泪水止不住滑落,克琳希德掩面哽咽。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也不了解……我连安慰他都做不到!”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根本就…我根本…。”
骑士们听着这些只言片语,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面面相觑地注视一会儿彼此后,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罗兰默默地走到西布隆身边,拽住他的头发,无视那杀猪般的惨叫将他拖到王女面前。
等了许久,克琳希德才止住抽泣缓缓抬起脸,碧绿的眼眸中早就是怒火冲天。
“打断他的手脚送到齐格飞先生那里,无论他最后是怎么死的,都是我以摩恩第一王女的身份下的命令,明白吗?”
西布隆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等一下,等一下啊!这是为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王女殿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所以殿下,您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做这种事?”
燃烧的壁炉旁,梅莉剥着一颗葡萄送到弗雷德里克唇边。
后者面无表情的翻阅着账本,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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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闷闷的嘟了嘟嘴,百般聊赖。
拜兰身为王国最顶尖的名门,其产业自然遍布全国各地,二人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家族在圣摩恩的一处庄园。
梅莉本以为能和从执念中解脱的大王子在这里快快乐乐没羞没臊的休养一阵子,可现在看来别说休养了,怕是正儿八经的平静生活都未必能有。
“反正西布隆肯定会死,您直接把他送给宰相出气不就好了。现在好处都让您妹妹占了,我们倒成了坏人,那个宰相可是很记仇的。”
弗雷德里克凝视着账本,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双无光的红瞳。
那是一团火,无比熟悉的火,这团火不只烧向敌人,而是要在烧尽周围一切后才会熄灭。
空荡荡的左臂忽的传来一阵幻痛,让大王子眉头紧皱。
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你觉得一个西布隆够他出气吗?”
梅莉一时哑口。
“梅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伏尔泰和西布隆谁的生命更有价值?我不想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但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人就是有三六九等,至少对于齐格飞,无数个西布隆也比不上一个伏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