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您见过张老天师了?”窦师纶这段时间告了假,一直在府中忙着处理张老天师的孙儿张镇玄接替曾祖父成为窦氏供奉的相关事宜,所以对于登门而来的楚王殿下,他自然知道对方想要问什么:“姜公昨日已经传来消息,说是您和张老天师相谈甚欢……”
“窦叔儿,姜公是知道怎么骂人的……”楚王殿下昨日都哭成狗了,而且不止玉山哭一会,在送别老天师后,他又骑着汗血宝马去了献陵,在那儿待到子时才又返回玉山。还相谈甚欢……嗯,只能说姜去这老头儿,如今也抽象,没事儿净整欢愉的活儿。
“楚王殿下,不知道张老天师跟您说了些什么,但臣希望您……”窦师纶话说一半,见楚王殿下眼里突然流露出悲伤,他便理智地止住了话头。
“窦叔儿……没啥……就是本王如今知道祖母当年有多爱我而已……”楚王殿下话说到这,深吸一口气,随后便打起精神,表明了自己今日的来意:“窦叔,你知道我姑姑的那几个家臣现今在何处么?”
“殿下怎么突然问起他们?”窦师纶闻言皱起眉头:“可是张老天师说了什么……”
“我姑姑是被李元吉出手暗中害死的,李建成也知道这事儿,对吧?”楚王殿下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这并不表他的内心也平静:“本王就想知道,为什么李元吉可以那般轻松地就得手,所以本王得找当年守在姑姑身边的这几个人来问一问。”
“殿下……”窦师纶眼下几乎可以确定,楚王殿下要干什么了:“你知道臣一向都是支持您的任何决定的,可是……”
“窦叔儿,你别紧张呀。”李宽看着眼前的窦师纶,神色温和道:“本王又不是嗜杀之人,再说了,本王只不过是觉得自己身为祖母的孙儿,姑姑的侄子,总该在这件事情上做些什么,万一当年的那场阴谋算计之中,出现了漏网之鱼呢?查缺补漏,总归是好习惯嘛……”
“殿下认为平阳昭公主留下来的那几个家臣,会有线索?”窦师纶听到楚王殿下这样说,当即便委婉劝解道:“殿下,这几年来,臣一直都没放松过对当年那桩旧案的调查,可是奈何此去经年,物是人非,所有的人证物证……再想找到简直难如登天呀……”
“也就是说,窦叔你也怀疑,但是没证据对吧?”楚王殿下闻弦知雅意,瞬间便明白了窦师纶的苦衷:“可是窦叔,你不觉得越是这样,他们才越可疑么。”
“殿下,实不相瞒。”窦师纶自知张天师向来就不满他在这件事情上的自作主张,所以对于后者将此事告诉楚王殿下的行为,他也没觉得多意外。
可窦师纶的出发点一直都是在为楚王殿下考虑:“当年平阳昭公主死后,她的家臣——李忠文、向善志、丘世力、还有一个何潘仁,这四人当时便找到了老夫人,将平阳昭公主的死前遗书呈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按照他们几个的说法,就是当时平阳昭公主自知遭了李元吉暗算,明白当下无力回天,所以留下遗书,令他们带着这道遗书杀出重围,回到陇右,让老夫人了解事情的真相……”
窦师纶说到这里时,眼神中也闪过阵阵痛惜之色:“平阳昭公主……那是真正的天之娇女!可偏偏这样的天之娇女,却倒在了亲兄弟的阴谋算计之下……”
对方这样的下场,让窦师纶至今回忆起来,仍旧会感到痛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