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李渊一眼就看穿了孙子的言不由衷。
“孙儿想以后去一趟草原,把颉利抓来给您当舞伶。”不知为何,面对英雄迟暮的皇祖父,李宽还是选择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不想老人就此浑浑噩噩结束这一生,他明白对方的痛苦,所以有些时候,李宽觉得自己这个当孙儿的,有必要做到对其坦诚相待。
“好!有志气!”李渊点了点头。
“所以皇祖父你答应了?”得闻喜讯的李宽不禁笑逐颜开,他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没,朕的意思是,朕得通知你爹,告诉他咱们宽儿有大志向,回头让他来教你。”太上皇说话间皮笑肉不笑,看得楚王殿下是心惊胆跳,只觉生死难料。
“皇祖父啊!”眼见真诚不是必杀技,李宽索性也豁出去了,直接上手开始抱着李渊的大腿往下扯他的袭裤:“孙儿是不甘您和父皇当初接连受辱,立志将来活捉颉利,将其綁回长安,给您和父皇挣回脸面啊!您就算不理解孙儿一片孝心,也没必要出卖孙儿啊!”
“竖子……你这竖子……”李渊此刻压根就没工夫跟李宽进行正常对话,因为眼看着自己的袭裤就要被某竖子撤掉,自己堂堂太上皇,就要在一旁的屏风后的史官手中再添一笔“露鸟”的光辉事迹,饶是老了老了不畏浮名遮望眼的他,也该考虑考虑“本钱”一旦暴露,就成千古囧事,死去都得让人唠上几千上万年的惨剧。
如此一来,怎不慌张?
“行了行了……行了!”李渊最终还是拗不过撒泼的孙儿,只能无奈递上降表:“小兔崽子撒手!朕教你!”
“哦。”李宽飞速站起身,恭恭敬敬等着皇祖父系好松掉的束带。
“去那边站着,蹲马步。”不多久,整理好仪容的太上皇指了指台阶下面的广场,示意李宽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不是,皇祖父,您不该让人搬来靶子吗?”李宽诧异地看着李渊道。
“呵,”李渊闻言冷笑一声道:“都没站稳你还想跑啊?不练马步,怎么能学好射箭?”
李渊说着,上前几步,从孙儿手里夺过长弓,再从箭袋里抽出一根箭矢,随后他目光在广场上四处搜寻一番,最终确定了目标——百步开外的一尊石狮子。
“臭小子,看好了!”年近六旬的李渊,此话一出,随即整个气势一变:只见老人微微跨步,屏气凝神,随后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径直引弓搭箭,几乎不曾瞄准,便拉弓至满月,一箭射出!
“铛~”,长箭离弦,下一刻,只听“簌”的一声闷响,长箭射中石狮右眼,箭头嵌入其中,入三分!(说明:古时十分为一寸。)
“哇……”李宽这一回,是真的看呆了。
谁能告诉他,自己祖父天天莺歌燕舞,酒池肉林的,怎么还有这一手?
李宽忽然就理解了当年祖母提及皇祖父,总带着一抹追忆的神情是为什么了。
“一石弓(唐制:一百二十斤),制作精良,你从哪弄来的?”相比于孙儿的震惊,李渊则是疑惑手中的长弓,总觉得越看越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