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一脸苦恼,周家没有这样的人,但在村里的时候她看见过的打婆娘的男人,家里婆婆苛待媳妇的也不少,更别说逃难以来沿途见到的那些,更有甚者不止儿媳妇连家里的孙女孙子都被一起丢下了,这样的人家简直比匪窝还可怕。
周果虽然年纪小,但本事大,做事又成熟,很容易让人忽视掉年纪,周杏也是病急乱投医,她年纪也到了,在家里没几个年头了,他爹又不在了,娘又是这个样子,爷奶都不在了,哥哥又是个没主意的,真不知道自己往后怎么办,哥哥弟弟们又怎么办,一个帮着打主意的人都没有。
这些事本来应该是找李氏说的,但李氏一天忙到黑,两人很少能有空单独坐下来闲聊。
周果诧异的看着周杏,不知道她心里压着这么多事,想着这操蛋的古代,安慰道:“没事的,姐,你还有我们呐,有这么多家人呢,娘家这么多兄弟我就不信别人敢轻易欺负你,要是实在过不好就回来呗,我们到时候把屋子建的大一些,专门给你留一间屋子,以后等你出嫁了,这间屋子也给你留着,要是婆家欺负你我们就跟他和离,家里还养不起你一张嘴了?”
周杏破涕为笑,心里宽慰不少,笑着道:“瞧你说的头头是道的,你忘了,你长大了也是要嫁人的?”
周果道:“我还小呢,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的,说不定我就一辈子不嫁人呢,姐,你放心,无论我嫁不嫁人,将来我都是你的后盾,你要是受了委屈我一定上门替你讨公道去,一拳头就把人打趴下了,别人见你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妹妹,又有这么多厉害的哥哥弟弟,还有小叔,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你?”
周杏摸摸她的头,眼里含着泪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妹妹的这一番话,她对以后再也不怕了,也不心惊肉跳了,“还不嫁人呢,果然还是个孩子。”
周果一脸认真,“我说的是真的,你等着瞧吧,姐,你别怕,我看啊,以后你每日早晨跟着我们一块练功算了,先扎马步。”
周杏惊讶的摆手,“啊,我可学不会,我都多大了,还扎马步,要是被人看见会被说闲话的。”
马步那个扎法对于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娃子来说,确实不太合适,当初所有人瞧着有趣跟着扎马步的时候,父母们都没准许家里的年纪大的闺女们出来,女娃子们自己瞧着也不太好意思。
周果道:“谁会看你啊,我们起来的时候天都没亮呢,又住在村尾,附近就钱婶一家,还离我们那么远,就我们自家人你怕什么呢,也不是要你学会什么功夫,你就扎马步,一天天练,练上一两年,下盘稳得跟什么似的,寻常人都挨不住你一脚,你以后的丈夫要是敢打你,你一脚过去得把他腿踢断,他还敢对你动手?他不得对你服服帖帖的。”
周杏沉思不语。
周果也不打扰她,让她慢慢想吧,大开大合的继续炒菜,炒了一会加水炖,这做肉啊感觉都差不多,加完水放松蘑,这会肉多,松蘑就不用放那么多了,还有那么多野菜呢。
放了几大把干的,泡发了也挺多了。
盖上盖子大火开炖。
她趁着这个时间将竹筒里的河虾倒出来,瞧着竟然有大半碗,虾一多在里面就挤得慌,又没有氧气,很多都死掉了,死掉了味道就差了,她将还活着的挑出来,只挑出来一小半,剩下的她摊在洗干净的篮子里挂在篱笆上,等着太阳晒干。
剩下的小半碗她打算跟野葱一起炒,多放些油,这道菜就留给师父下酒喝。
只是没锅了,一铁锅的菜也没东西腾,她看了看,干脆将昨日用来煎菌片的石板搬过来,架在昨日搭好的灶台上, 就等虾洗干净了就能炒了。
“我决定了!”旁边突然出现一道声,,吓了她一跳,转过头见周杏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兴奋地凑上来,“果果,我决定了,你说的对,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我只有自己变得厉害了,别人才能怕我,不敢轻视我,明日我就跟你一块起来扎马步。”
说完兴冲冲地走到锅边,掀开锅盖,拿着铲子用力搅了搅,然后满足地盖上盖子,拍了拍手在火边坐了下来。
周果:“······”她好像没有说过这话吧?有吗?
“饭还没好呢?”老爷子说着从外面走进来。
周果回头一瞧,老爷子大包小包的又从山里回来了,头上还插着几根枯枝,这一天是找了多少东西,一趟运不完吗?还得去第二趟?
“师父,您这麻袋里都是什么啊?”她好奇啊,两个麻袋不能又是松蕈吧,不是说这东西不好找了吗,现在师父一个人一天都能挖四麻袋了?
周杏也凑过来看,瞠目结舌的看着地上的猎物,又是三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只狗獾,还有一只死去的野鸡,老爷子每次进山都跟进城买货似的,每次回来都带一地的东西。
老爷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都是松蘑,这两日家里不是人多吗,现在有鲜的就给他们吃鲜的,干的不是要留着冬日吃,还有这兔子,活着养,跟先前那几只兔子养在一起,冬日里要实在没肉吃了,杀来吃肉。”
周果看了看老爷子那张红通通的脸,沉默了,也不知道在山里走了多久,才带回来这么多东西,年纪也不小了,归根结底还是这个家太穷了,害得师父每日都要在山里奔波。
要是她有足够的钱,足够的能力,老爷子哪还需要这样在山里跑来跑去,家里蹲着养养花种种菜什么的不香吗?
“师父,您还是在家里多呆呆吧,要实在闲的没事……要不,将那几分地挖出来种菜?”周果实在是不忍心他往山里跑,老人家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