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雪夜焦尸,枕中黄粱

御前女提刑 不意秋 2538 字 2个月前

“被玉大人喜欢,是这酒的福分。您放心,以后您的庆功酒,我都包了!”

玉浅肆有些不适应他突然的殷勤,又听到他说“庆功酒”,只觉得这话刺耳。

“这不是庆功酒。”

伯懿也意识到说错了话。

毕竟每个案子背后,难免牵扯到不同人家的伤痛。

玉浅肆晃了晃杯中酒,神色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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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酒,不过是想要找一种感觉罢了。这种感觉,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感受过。只可惜......”

只可惜,此后,无论是酩酊大醉,还是微醺,都再未见过心中所想之人。

但喝酒,却变成了习惯。她总想,一定是自己还做得不够好,若是自己做得再好些......或许,就能看见他了。

问问他,是谁杀了他?为何要不声不响丢下母亲和自己。

玉浅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觉得百无聊赖。

她再次起身,诚恳道:“多谢伯公子的好酒,但以后便不必了。这杯酒就当偿还了你我的赌约。此后,桥归桥路归路,祝伯公子在京城诸事顺遂,早日归家。”

说罢,拱手一礼,道:“后会无期。”

继而转身离开。

伯懿愣在原地,茫然不解。

为何今晚的玉浅肆看着如此缥缈?竟像是随时会散开的云雾一般。

明明之前还不肯松口,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怎么突然就转了性,撂开手不愿再管了?

他咬牙切齿:真是善变的女人。

旋即又气不过似的,嘟囔道:“你说后会无期就后会无期啊?”

他就不信了,看了自己在玉里馆的留言,她会忍着好奇不查真相!

泄愤似的抱着酒坛狂喝了几口,这才转身离去。

*

伯懿的酒,果然是陈年佳酿,不过几口,就差点让玉浅肆醉酒失态。勉强撑着回到家,倒头便睡。

不知过了多久,淡香在鼻尖萦绕,她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却不发现自己不在床榻上,而是坐卧在一个小暗格中,外间并无动静。

她看着暗格前挂满的黄符,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在何处。

下一瞬,她便站在了一间圆形的阁楼内。

一小女孩的声音自暗格内想起,试探地喊了一声:“爹爹,你卜完了吗?阿肆好困啊。”

说罢,钻出挂满黄符的暗格。

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不稳便四脚着地趴在了地上。

“哎呦。”

她夸张地痛呼一声,摸到了一颗珠子,就是这东西摔了自己?

小姑娘瘪着嘴十分委屈,等着爹爹如往常一般扶自己起来,温言安抚。

却依旧毫无动静。

小姑娘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好像看不到正在死死盯着自己的玉浅肆,眼神晃过她,落在屋子正中间的桌案上,却被眼前所见,骇得失了言语。

玉浅肆也僵着脖子扭头望了过去。

桌案后端坐着一人,应当便是小姑娘口中的爹爹。

说“应当”,是因为他已经被烧得浑身焦黑,辨不清容貌。

可是,莫说整间屋子,桌案周遭,就连桌子上平铺开的纸都毫无热焰卷过的痕迹。

面前的尸体,就像是被长了眼睛的火焰吞噬过一般,丝毫未伤及其他。

这难道就是族叔吓唬她时,提到的天神之罚?

想到这里,小姑娘浑身汗毛倒竖,爬起来想要看清,身体却不受控地朝着门边退过去。

而一旁的玉浅肆却快步上前,跪在了桌案前,细细查看起来。

两人交身错过,身影有一瞬相叠。但那小姑娘丝毫没有察觉,脑海里只有震惊。

爹爹死了......被火烧死了......

不对,不对!

这一定不是爹爹。

她退到门边,想要逃离这里,去找娘亲,去寻爹爹。

可门丝毫未动。

她想起来了,爹爹带她进来的时候,便从屋子里上了锁,唯一的一把钥匙便在他身上。

可是她不敢靠近,不敢去拿。

仿若只有如此,那具焦尸便与自己的爹无关一般。

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和声,想是这禁楼上的灯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