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儿也弯腰凑过来。
凫儿的胆子,要比平儿大一点。刚才她路过这里,没看见窗子那有人,于是先平儿一步,慢慢站起来,一边往窗里望,一边勾手,让平儿也站。
平儿没犹豫。
她一下蹿起来,凫儿反倒蹲下去,平儿往窗子里瞧,先吓了自己一跳。她这个角度,离陈嘉沐离得太近了,而陈嘉沐又好似心有所感,抬头往窗外看。
她俩的视线交汇,陈嘉沐只笑一下。
她脸太苍白,嘴唇颜色也只是一丁点的水色,牵扯着笑,很费力似的。平儿的注意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太久,直往她怀里看。
她抱着的人——倒也不是抱着,只不过是绑着的一双胳膊,搁在慕容锦的脸上,把他侧着的头遮了个七七八八,只剩高挺的崎岖的鼻梁,贴着她衣裳堆起来的料子。
慕容锦梳得顺而厚的头发,此时有些散开了,黑乌乌盖着陈嘉沐的腰。
平儿又蹲下去。
她跟凫儿,弯着腰往院里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吓得凫儿扯她衣服,道:“走这么快!干什么去,再走就要撞着墙了。”
平儿这才如梦初醒地往后看一眼。
琉璃宫主殿的窗户,几扇都是亮的,只有陈嘉沐倚靠的那扇,依然是那样黑。
她心中狂跳,惊魂未定,抓紧了凫儿的手腕,定声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