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只候鸟一样期待温暖的风,却踏上了和候鸟完全相反的路途。
现在,他当然也渴望着一个回去的契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一个人,砍去四肢要被称作人彘,那他现在算什么?
陈清煜也很难说得清楚。
他换好了眼睛上的布,又暂时强迫自己把身体的不适抛之脑后。使者等着他整理好衣裳,近前来,教他一些简单的桑仡话。
陈清煜的一天就是这样。无聊,漫长。但今天稍稍不同,他的侍女等着使者给他讲完基础的语句,凑过来说了几句话。
他翻译道:“你的东西,还帮你保存着。”
陈清煜下意识地问:“什么?”
他看使者指了指自己的眼珠。那双桑仡人的手,凹凸不平地布满许多茧子,伸出的手指却似短箭一样,又扎了他一次。
他知道柳国的太监有一种恶心的习惯,切下来的东西要放在罐子里保存着,等待什么时候死去了,或者出宫了,可以把那东西领走,带回家,带到墓里去,相当于一个完整的人。
怎么,现在他也要像太监存根一样存着自己的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