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沐的心里,被雨水冲击过一样澄净快活。
一种破坏的快乐,飞快地生长着。
像精神病人能通过扯开纸巾获得安宁那样,她刚刚扯破的就是方彦身上这样柔软又漏洞百出的薄层,于是安定的愉悦又从指尖倒流回她的身体里去,由心脏泵出来。
她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很快,更汹涌的情感和疑问吞噬了她:为什么不对?
说实在的,这里本就没有什么活人,像一个游戏,一场电影。除了她自己,其他人不都是为了剧情才被创作出来的人物吗?
寥寥几笔写出来的死物,糊上薄薄粗制滥造的纸浆,装起人来了。
是因为她出现,她在这里,他们才有机会体会到崭新的剧情,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们只是忘了——只有何钊记得。
她这样想,也这样问了:“方彦,你会做梦吗?”
方彦的声音摩擦着:“会……”
“我会梦见陈嘉沐,那个陈嘉沐,把我活祭了。”
“火……把人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