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沐的心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她越看四周越觉得瘆人,几乎是夺门而出,奔到何钊的卧室里去。
然而只有安静的一张鲜红的床,垂着同样血红的绸子。她走过去,上边还留有自己躺过的痕迹,不仔细观察就看不到的一点凹痕。
但是,何钊呢?
她从屋内出来,绕着屋子走一整圈,将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无所获。何钊不让她看的菜窖她也打开看了,里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陈嘉沐下意识地感到不对劲。
如果它一开始就是一个空壳,何钊不会拦着她。陈嘉沐认定里边应该有一些何钊不愿意让她见着的东西,比如只属于他的一些秘密。现在像所有和何钊有关的东西都灰飞烟灭了一样,让她有种如鲠在喉的怪异感。
他就是一条天上来的河,从她手掌心穿过了,又汇入到广袤的海里去,没人能证明他存在过——只有她的手,被水流打湿的痕迹,也会很快风干,无影无踪。
陈嘉沐昨夜本是想问方彦有没有见到何钊,但想来问了也是白问的,跟着她的宫女根本看不见何钊,更别说看他的去处了。
于是寒梅从屋外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靠着床坐起来的陈嘉沐,显得呆呆愣愣,头发乱蓬蓬,好像是察觉到有人来,抬眼看了一眼,没什么别的表示,仍然在发呆。
寒梅小声问:“公主今日要去御花园吗?”
陈嘉沐眼珠一动,缓慢地想想御花园的花,又想想之前自己放过的纸鸢,身上提不起一点力气。她在现代时其实不太爱玩这些,但这里没别的消遣,打打牌踢踢毽子已经是不错的游戏。
但她今天从一起床就觉得累,身上沉坠坠的,很疲惫。
她往窗外看,太阳又是火热滚烫的一个,照得天空澄碧,一丝云彩一点风都没有,干干的烤着,直要把水汽都蒸出去一样。陈嘉沐就一点出门的兴趣都没有了。
这样的天气只会把空气里缺少的水分在人身上找回来,一出门必要出许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