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出的她的身体,也从来没有想过。
他见过千万次的,只有如牵线一般连接的白骨,缀着红肉与黄脂,再凭空垒出撑起胸腔的肋。
衣物遮不住的腕与指,才是他见过的模样,连着身子便是可怖的,被保鲜的尸块,一如他见过的白。
她的胸腹应该是空的才对……
何钊的手摸上去,沿着她肋骨的弧度,一寸一寸地走。呼吸像潮起潮落,推着他的手骨,那肉脂贴着他手背的部分 ,温暖的,娇嫩的,烂熟的桃。
“疼吗?”
他问。
陈嘉沐愣愣的,她只觉得面前的人似乎喝醉了,像个做检查的医生。
问的话也像医生。
她实话实说:“不疼。”
何钊的面上显出一副放松的神色。
是梦。
没有疼痛,是梦。
他梦中的枯骨终究生出了血肉。
何钊俯下身去吻她的嘴唇,残余的口脂还带着花香,舔过去是微微苦的。
陈嘉沐仰着脖子任他亲,何钊实在很有自己的一套亲吻的手段,她被舔咬得舒服,要分开时还勾着舌尖挽留一下,但何钊很快又不吻了。
他的手指擦过陈嘉沐的嘴唇,细细的一抹红。
“出血了。”他有些发愣,“你会流血。”
陈嘉沐被他气笑了,伸手打他一下:“我不应该流血吗,你……”
“流血的人会腐烂。”
他突然急切地去掀她的衣服,似乎是见到她是囫囵的一整个,才安定下来,去吮她的肉。
倚着她腰侧的骨,疼痛便钝如石碾,将他的胳膊整个压过了。
是活人。
怎么会是活人。
“嘉沐。”他唤到,公主的高贵的手正推着他的手腕,上半身微微弓起,腹上凹陷的软肉更衬出那对肋骨的嶙峋来。
他之前梦到的,是那样死着的,冷硬的恶心的东西吗?
细细的一根脊骨,空洞的腹腔,他以为这就是全部了。
何钊手压着她身上的肉,从小腹向下,分之两侧,是凸起如蝶翼的两块骨,连着新嫩的腿,是无瑕的两块白玉。
他凑过去舔,口欲期的孩童一般,吃到的水液似乎也是苦的,一如她涂在唇侧的口脂。